好不容易哄睡了慕容霖，殷君宁终于松了口气。
一抬头，就对上冷眼旁观的慕容渊朝她使眼色。
殷君宁忍住心中厌烦，和慕容渊一起去了偏厅。
“九弟身子如何了。”慕容渊先问起了慕容霖的病情。
“旧疾复发，养些日子便会好起来。”殷君宁轻声细语，眉眼低垂。
“那为何会复发？”慕容渊似乎打算刨根问底。
“春日里风大粉尘多，于他病情本就不利，加之昨日天气骤变，他的情绪又大起大落，发病也在情理之中。”殷君宁仿若有意的瞥了慕容渊一眼。
慕容渊并不理会，眼神反而变得犀利，“所以你早知他会发病？”
殷君宁微微皱了皱眉：“楚王殿下，您到底想问什么？”
“昨晚离开听涛阁后，你可再出过门？”慕容渊紧盯着殷君宁。
殷君宁恍然一笑：“楚王大人想问的，是我是否害死了刘小姐吧。我猜到九殿下会发病，也清楚九殿下不肯配合御医诊察，必然来请我。如此一来，即便别人对我有怀疑，为了九殿下的安康，也不得不将我排除在嫌疑之外。楚王殿下，我说的可在理？”
慕容渊竟毫不反驳，“所以呢，刘小姐的死，与你有关吗？”
殷君宁不说话，只看着慕容渊的脸，好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花儿来。
半晌，慕容渊终于皱眉：“你看着本王做什么。”
“楚王殿下，你我并不熟悉，不过我的情况您想必也了解一二。按说我从未招惹过你，我只是奇怪，您对我的印象，是何时变得如此不堪的？”殷君宁问的一本正经，好似一幅真心求教的模样。
“不堪？”慕容渊忽然勾唇一笑，前踏半步，便几乎贴到了殷君宁身前，“很难想象，温柔端方的殷小姐，在某些方面可谓天赋异禀。昨日那废宫苑里，殷小姐可是热情的很呢。”
慕容渊离得太近，殷君宁甚至能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脸上，一些零碎的片段浮上脑海，她霎时双颊绯红。她忍不住别过脸，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了句无耻，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眸子里迅速染上水汽，殷君宁咬着嘴唇轻叹，“君宁身为女子，出了此等祸事有苦不能言。我自问并未纠缠殿下，殿下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呢？”
慕容渊一怔，他以为她会像昨晚在听涛阁那样，冷硬而自信的为自己分辩，或者恼羞成怒，甚至对他言语威胁。
不成想，她竟然又换了副面孔，神色凄楚，泪盈于睫，仿若雨后枝头的梨花，娇弱无辜，惹人怜爱。
“若是遭人毒手，你为何不找寻加害你的人？”慕容渊敛了眸子，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不再那么犀利冰冷。
殷君宁的神情愈发苦闷，“便是找到了又能如何，难道为了讨个说法，连自己的活路都不要了吗？”
慕容渊沉默片刻，“此事牵涉本王，本王自然要查。待查明此事，本王也会给你个说法。”
殷君宁蓦地抬头，似意外，又似欢喜，一滴泪珠适时滑落，顺着她的下巴，悄无声息的落入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