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何嘉茹的身影在王府门外消失不见，刘管家才回过神来，自语道：“这姑娘好生厉害，我还没见过嘉茹郡主这般生气呢。”
冬月笑道：“是呢，我家姑娘是最聪慧的。”
她猜到王爷单独叫了姑娘去，自然是有要事相谈，她便跟着刘管家去库房整理了些往后要用的东西。
元以歌跟着沈长安走进了西边一处厢房。
里面的侍女似乎在收拾，见他们来了，行了礼便走出去。
沈长安负手在她面前站着，一身墨色深衣，周身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稍稍向方才侍女站立的方向看去，里面氤氲着一片雾气。
“你不该那样逗她。”沈长安转过身，目光紧紧锁住她。
闻言，元以歌回过头去看他，唇边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王爷说的话，奴婢实在是听不懂。方才所言，可有一句假话么？”
说完，耳边传来沈长安的一声轻笑，自己的下巴被抬起，眼睛对上他幽深的眸子，里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晦涩沙哑：“令本王着迷不能自已，你倒是很看得起自己。”
元以歌的瞳孔猛地一缩，想起之前自己所说的话语，当时只想着打脸那个所谓的郡主，小小疏解一下，却忘了身旁这个如狼似虎的沈长安了。
她看出他眼底的汹涌，抬手抚上他的胸膛，又将唇凑近，呼吸间，气息在他耳边萦绕，尽是暧昧。
她手极轻，轻柔的触感若有似无，撩拨地他浑身燥热，不自觉地低下头，想靠近。
却见她原本含笑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就好像看到了一出意料之中的好戏。
还未来得及反应，悦耳的声音已在耳旁响起。
“王爷，我这全身，都是这几日在大漠中留下的沙尘、未干的血迹，王爷竟然还会有兴致吗？”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尚未结痂的手腕就在他眼前，仍可见当初血肉模糊的模样。
她当时针锋相对的样子，与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她并无二致，仿佛不久之前她所展现的片刻温柔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先前的意乱情迷早已不见，眼中不见半点波澜。
抬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拂去，冷声喝道：“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本王想要干什么，哪有你置喙的份？”
眸光从元以歌身上挪开，元以歌已然扑通一声跪下来。
“既如此，本王也累了。”
说着，大步向厢房深处走去，却见身后的人不为所动，回眸道：“过来伺候。”
屏风内，热气翻涌，沈长安坐在浴桶中，双臂搭在桶边，双眸微闭，很是享受。
刚回都便进宫面见国君，又是一番身心俱疲的演戏，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
元以歌站在桶侧，舀着热水缓缓浇到沈长安的肌肤上。
见沈长安似是睡着了，安静地仿若人畜无害。她动作轻柔，生怕扰了他的清梦。
“明日宫中国宴，你一同去。”
沈长安的声音少见温润起来，元以歌浇水的手猛的一颤。
宫中国宴，赤燕国和亲郡主必然要参加，若是遇到了，总会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