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沙中,她被淹没的瞬间,分明听到他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问完后,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胸口起伏不定。
原先只是以为命中安排她逃离不开自己的宿命,但现在想来,一切似乎太过巧合。
沈长安回道:“是,我知道你是赤燕国的和亲郡主。”
话语一字一字在元以歌耳边炸裂开,震耳欲聋。
她骇然地睁大了眼睛,一切巧合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就是为了把她带回来,困在这漠北王宫中!
眼前的沈长安现在在她眼中,宛如恶魔。
她咬着牙将身子向后挪了几寸,眼框酸涩,问道:“你捆住我,又救我,都是为了,带我回来?”
沈长安垂下头,半晌无声。
“你看我这几日自愿跟在你的队伍里回到这都城,是不是很可笑?怪不得你醒来之后会问我怎么没有走。原来是这样,竟然真的是这样。”
她的脸上划过清泪,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沈长安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不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与我以前见到的女人都不一样,我只是不想让你走。”
元以歌笑的更欢了。
“你不想让我走,便捆住我。你知道你从我这里夺走了什么吗?”
沈长安抿着唇,他知道,那也是他渴望的东西。
但他说不出话,缓缓开口道:“抱歉。”
“那现在,我还能走吗?”
元以歌盯着他,仍在盼望着他可以说出不一样的答案,但耳畔边只有,“不能。”
“你想让我做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你们漠北的王宫里,已经有了一个赤燕国的郡主了不是吗?”
沈长安道:“鱼目装在再精美的盒子中,也只是鱼目罢了;珍珠哪怕在沙尘中,也是珍珠。”
元以歌笑道:“那我还要谢谢王爷看的起我这个郡主身份了。”
沈长安没有回答,反问道:“郡主的父母,都去世了是吗?”
元以歌面上的笑容淡去,警惕问道:“你想说什么?”
“郡主不想知道,他们为何而死吗?”沈长安道。
元以歌思绪翻飞,她不是没有问过。
王后,乳母,还有其他宫人,他们都说父王和母妃是战死。
可梦中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高烧不退时,乳母让她记住母妃已经死了。
自那夜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乳母。
她还未开口,沈长安又问道:“你可曾想过,为何赤燕国那么快就能将一个假的郡主送来漠北?你以为即便我没有将你带来,你真的可以远离王室,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元以歌捂住耳朵,口中嗫嚅着:“你不要再说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不敢继续向下想。
她只想逃离,永远离开王室,无论是赤燕还是漠北,其余的她不想去管。可如今,沈长安却强逼着她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
一个假的郡主,单单送亲队伍中的楼讯将军是绝对不敢做的。
背后的是国君,还是谁?
正如沈长安所说,即便她没有遇到他,她就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