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虽只是初春的阳光,但照耀在茫茫大漠中,却将这漫天黄沙晒的滚烫。
大军浩浩荡荡向北行军,队伍最前面的马上,一名将士举着旗帜迎风飘扬,旗帜上赫然写着“‘漠”字。
元以歌望着马车外沙尘滚滚,她终究还是要去往漠北国。
可能这就是命运。
她出逃,漠北便来寻找。
她设计毁了自己的身子,对象却是沈长安。
她本该毫不顾忌地从漠北大营中离开,可沈长安救了她却昏迷不醒。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长安。
她思绪万千,但始作俑者仍是躺在那儿,不发一言。
秦籍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马车,又扫了一眼周围,手中紧紧握着缰绳。
马劲倒是不似他那般,笑容满面地说道:“老秦,咱这是要回家了,你老皱着眉头做什么?”
见秦籍不理会他,又安慰道:“再过一日就要到都城了,昨日那贼人才从咱们这儿吃了亏,现在必然不会再来的。”
秦籍白了他一眼,全身都充满了警惕。
马劲撇了撇嘴,伸手指着身后的将士们,语气中充满了自豪:“虽然王爷倒下了,但是咱们还有这么多将士啊。”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继续说道:“再说,不还有骁勇善战以一敌百勇敢无畏的本将军,和你吗?”
他刚放下手,却见秦籍勒住了缰绳,抬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停下,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来了。”
顺着秦籍的视线望过去,在东南边,远处沙尘飞扬,其中有人影骑着马缓缓而来。
待走近了才发现,来人竟不过十人左右。
领头的赛丹皮肤黝黑,身形高大,如鹰般的双眸冷冷的直盯着队伍中的马车,转头看向秦籍说道:“我家大王特来请漠北国三王子去喝酒!”
秦籍挺直了身子,笑道:“多谢大王,只是我家王爷遵旨回都,若是误了时辰,怕是……”
“诶,别讲那些什么旨不旨的,不就是阿爸让儿子回家的事儿吗?你们这些人就是麻烦,三王子下来跟我们大王喝个酒,晚点回家,他老子难不成打他一顿。”赛丹讥笑道。
这话听的马劲直翻了个白眼,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粗俗的了,没想到这个人比他还粗俗。
元以歌见马车停下,心中便焦急不安。
临行前,秦籍曾说,这次沈长安昏迷不醒,若是被大漠中其他未归顺的部落知晓,这大漠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因而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路,再有一日,就要到了。
若不是事出有变,这队伍是万万不会停下的。
挑开马车帘门,向前望去。果不其然看到有一小队人马身着异服,在与秦籍交谈,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他们的马车。
元以歌赶忙放下门帘坐回沈长安身边,开口问一旁的军医:“这许多时辰了,王爷究竟何时会醒?”
军医也察觉到事态紧急,查看了沈长安的情况,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回道:“姑娘,军中药材大多是跌打损伤,或是一些刀剑创伤,没有针对王爷这种情况的好药材,耽误了……只要回了都城……回了都城……”
元以歌期待的眸光渐渐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