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熹走进别墅的时候，正好听见一女人的怒斥声：“明熹人呢！我过得水深火热，她去参加破晚会？！她就是这样不把当事人的死活放在心上的？！”
“明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徐女士，请您冷静。”男声沉稳，当下仍旧不急不徐。
明熹满意地挑了下眉，在徐薇翘二次发飙之前，出声打断了此刻嚣张跋扈的气氛：“小梁，你先回去吧，戚柠在楼下，麻烦你等下先送她回家。”
在看到明熹出现的刹那，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后回答道：“好的明律，那明天我什么时候过来接您？”
“明天你休息。”明熹上前拍了拍他肩，“后天再去律所就好了。”
等人走后，明熹才将视线放到了徐薇翘身上。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退去，但注视其的目光不由变冷。
自傅亭山提出离婚之后，徐薇翘几乎天天以泪洗面，一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脑子里也像时刻绷紧着一根弦，见谁都觉得那人不怀好意。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进去把脸洗干净。”明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在蜷缩在沙发上的女人。
她见过从前骄矜的徐薇翘，如今，却像是将一副傲骨硬生生从自己的身上抽离，整个人就像是被摔碎后重新拼凑的瓷娃娃，脆弱不堪。
“那份合同我不签……我不会签的！大不了就上法庭！我要去问问傅亭山凭什么那么对我！”女人抬头看向明熹，如同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明熹，我的父亲和宋伯伯是三十多年的好友，而我更是从小看着昭昭长大的。我告诉你明熹，这个案子，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傅亭山全身而退！我一定要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听到这种半是威胁半是命令的话语时，明熹脸上的情绪分毫未变，甚至连眉毛丝都没动一下，温和的笑容像是在明熹身上打了一层柔光。她平淡地开口道：“我是你的律师，自然会维护你身为我当事人的权利。”
“但是——”明熹的话头一转，“最后一点与我的职责无关。你要是真的想弄明白，该找的不是律师，而是私家侦探。”明熹始终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容，说话时不紧不慢的语速与软糯的声音，让她总是带着几分天生的亲和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忽略明熹说话的内容之时。
“明熹！”徐薇翘被气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却在下一秒，重新跌了回去，一脸郁结地揉着眉心。
“我跟傅亭山那边约了后天下午两点，进行第二次会面。如果你不想在快要成为前夫的人面前丢脸的话，就赶紧回去睡觉，然后明天约个美容师，好好整理一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明熹举起手，点了点手腕上的表盘，“很晚了，早点休息。”
徐薇翘面色苍白，嘴里咒骂着：“不过是一条看门狗，你有什么脸这样说我！”
明熹充耳不闻，一手勾起裙摆，摇曳生姿地往某间房前走去。
徐薇翘还在那里骂着，声音越来越重，生怕明熹听不见。
类似于“看门狗”、“野种”这样的词，明熹从小到大听得太多了。而随着她的能力越来越出众，这样的声音她也听到的越来越少。
即使明熹心里清楚，这样的声音远不会消失，但会像是说出这话的人一样，始终都只能缩在阴暗的角落里。
而她需要做的，只是永远向前，永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