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薛照的住所离开后，明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多了一列的未接来电，红通通的一片，看上去十分壮观。
“怎么了？”第一句话刚刚落下，那头沉稳的声音响起，仔细听却能听到其中的慌乱：“明律，徐小姐刚刚情绪激动，把协议合同撕了，现在……”
还未等对面的人说完话，那头新一波的吵闹又开始了。
明熹听着那边的打砸声缓缓叹出一口浊气，一双冷漠的眼里满是不耐，“让戚柠过来吧，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
不过十五分钟，明熹等的人便到了。
“怎么那么快？你不会是一路飙车来的吧？要真是这样，把我送到之后，你记得去自首。”明熹此刻的心情还不错，还能与助理开玩笑。
戚柠挠了挠头，“徐小姐要吃珲春路那里的一家乳酪蛋糕，所以就出来买了。”戚柠无奈地说了一句后，又忙不迭得汇报情况：“明律，徐小姐那边小梁看着，刚刚来电话说是闹累了，已经睡下了。”
明熹点了点头，神情淡淡的，一点都看不出适才经历了一场情感的变革。
“徐薇翘有说什么吗？”
徐薇翘是明熹接受的一桩诉讼离婚的当事人，这场婚姻的另一位当事人就是津南市有名的地产大亨——傅亭山。两人结婚十余载，有过恩爱之时，也有相敬如宾的淡薄。但徐薇翘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枕边人一纸状书送上法庭，诉讼离婚。
“就老一套，一直再骂傅亭山薄情寡义。”
通过后视镜，戚柠下意识地观察着后座的女人。她是今年刚到明熹这里来做律师助理的，到现在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明熹亲切温和，没有绝大部分律师身上带着的锐气，端看样貌，很难想象她身穿律师袍站在法庭上的样子。
明熹低头将薛照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而后抬头正好撞上了戚柠看来的视线，“怎么了？”女人弯了弯唇角，面上是一派的春风和煦。
戚柠脸上露出了被抓包的尴尬，脑子里翻着能说的事情，以度过这尴尬的时刻：“明律，明天早上十点去签合作意向书，忙了一个多月，您也能睡个好觉了。”
明熹扬了扬眉，一双桃花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闻柏呢？”
“闻律应该还在LA善后。”戚柠轻笑了一声，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随即又将手边的热饮递到了后排，“热柠茶。”
明熹温柔地道了一句“谢”，双手捂着杯身，看着车窗外的某个点，轻声喃喃了一句：“啧，还真是……胜之不武呢。”
“明律，你说什么？”
明熹摇了摇头，柔声道：“去徐薇翘那里。”
戚柠应了应，打转方向盘的同时，视线通过后视镜落在了身后女人的身上，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明熹身上，有着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陌生感。
……
车停在郊区别墅前时，刚刚十点过五分，明熹在下车前交代了一句：“我等会让小梁下来，你们就先回去吧。”
戚柠开车门的手一顿，“那明律你呢？”
“我晚上陪陪当事人，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如果真的要闹上法庭，会对我们很不利。”明熹笑容总是配合着眼睛微微弯起的弧度，柔和与温暖的气息如同晚春吹来的风，衔接着即将到来的初夏的温暖。
“那明天……”戚柠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明熹打断，“明天九点五十，到华漾会合，好吗？”明明是一句询问，但让戚柠感受到了语气中隐隐的强势感，几乎与眼前女人的形象割裂。
戚柠下意识地愣了愣，而后点了下头。直到明熹的身影从夜幕之下消失，她才将缓缓憋着的一口气吐出。
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明熹，与平日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