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只是来看看她死了没有,要是死了,不是太便宜她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
顾艺声音淡淡,看向病床上的秦书,眸子里还含着怒火。
她的手上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疤,以后都去不掉了!
她这次来,就是要把这伤疤也偿还到秦书身上,让秦书也尝尝缝针的滋味,但是顾默在这里,她不好对秦书下手,只好先忍着心里这一股恨意,一顺不顺地瞪着秦书。
秦书就当没看见,反正就是被瞪几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来干什么?”
顾默开口问道。
“怎么?就允许你来,不允许我来?她把我的手咬成这样,医生说了,以后都要留疤了,我还不能来看看她了?我的好弟弟,你不会还偏袒她吧?”
顾艺说起来就生气,挑眉看顾默,把自己的手举起到顾默面前,让顾默看她手上狰狞的伤疤。
顾默扫了一眼顾艺的手,其实还好,顾艺去的是最好的医院,缝针的医术不会差,手上只是多了一条淡粉色的纹路,不是很明显,比起秦书浑身青紫,脑袋被打破,脸蛋被抽肿好多了。
但是顾默自然不会向着秦书,毕竟秦书害死了自己的爷爷。
“你可以来,既然是来寻仇的,那你就寻仇,但是也别做的太过了,毕竟我也不想老给她出医药费送她来医院,很麻烦。”
顾默声音森冷嫌弃。
秦书不由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连送她来医院都不愿意了吗?
“放心,我心里有数,这儿毕竟是医院,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在医院动手。等她出院,我自然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顾艺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顾艺走后,顾默看向秦书:“害怕吗?”
“怕有用吗?我害怕,她就不会找我报仇了吗?”
秦书声音淡淡,反问。
“既然害怕,还敢伤她,还敢咬她?秦书,这是你自找的。”
顾默声音冰冷,不带一点儿温度。
秦书听了只想冷笑,所以顾默的意思就是她该乖乖听顾艺的,吃下那狗粮,忍下那屈辱咯?
她偏不!
她没有对不起顾家人一丁半点儿!欠顾家人的情义也已经在被他们冤枉虐待到现在的时候还清了,她凭什么还要继续受折磨,受侮辱,就为了她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
“怎么?不服?”
顾默看出秦书眼底讥讽。
“哪敢,顾总,你开心就好,你说什么都对。”
秦书掩去了眼底的讥讽,对顾默笑道。
顾默看到秦书这样,心里反而觉得窝火,很不是滋味。
和亲属认识这么久,他自然看的出秦书这样是委屈,可她凭什么委屈?她是害死爷爷最有嫌疑的人,被怎么样对待都是应该的,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顾默,如果,我说如果,以后你查出害死顾爷爷的人不是我,你会后悔现在这样对我吗?”
秦书看顾默不说话,忽然开口问道,看着顾默的眼神带着最后一点儿期待。
“没有如果。”
顾默回答的毫不犹豫,仿佛已经认定了凶手只有可能会是秦书,不会是别人一样。
秦书心里猛的一痛,觉得有些好笑有些讥讽,眼底那最后一点期待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绝望与冰冷。
她早该知道的,顾默完全不相信她,她又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去问这个问题呢?
那好吧,那就和姜寒远走吧,离开这里,去国外重新生活,没有顾默,没有顾家,她也能活的很好。
顾默看出秦书眼底的绝望,心底又是一阵刺痛,他莫名觉得很烦躁,不想再继续在病房里待下去。
他干脆转身离开。
……
秦书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脑袋上的伤口慢慢好了起来,身上的淤青也退了,只是她变得越来越空洞,经常整天整天的发呆,尽管顾默不会再克扣她的伙食,甚至还会特意让保姆送她爱吃的能吃的饭菜,但是她每天吃的还是很少,一直都没有在重新胖回来,还是瘦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跑一样。
顾默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也让秦书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不想面对顾默。
倒是顾艺经常会来阴阳怪气讥讽她,她也都当做没听见。
在没有离开顾家之前,和顾家人起冲突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能忍就忍了,反正在医院里,顾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这期间,姜寒远也抽空来看过她几次,他已经把医院的地形全都摸熟了,就是为了能确保带秦书离开的时候做到万无一失。
每次姜寒远来,秦书才会恢复一点作为人才有的生气,像一个真的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姜寒远几乎已经成了秦书全部的希望。
终于,在距离秦书出院前一个星期的夜晚,姜寒远再一次摸黑进了秦书的房间,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秦书。
秦书迷迷糊糊睁开眼,还以为是护士要给她输液,稀里糊涂地就把手伸了出去。
姜寒远看她这样,知道她是困得厉害,有些不忍心打扰她,但最后还是把秦书给拍醒了。
秦书醒了,眼里有些茫然,显然是还没睡醒,眼珠子滴溜溜转,看到姜寒远的瞬间就亮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她睡眼惺忪地开口问道。
“书书,我来带你走了。”
姜寒远道:“你快起来,我已经打探好逃离医院的路线了,也定好机票了,会有人掩护我们的。”
秦书听到这话,瞬间便清醒了,过了那么久了,她终于要和姜寒远永远离开这里了,想到顾默,她去世还是有些舍不得,但是想到顾默决绝的表情,她还是对着姜寒远点了点头,表情坚定:“好。”
她已经给过顾默机会了,她不能赔了自己一辈子!
她快速起床,换好了衣服,姜寒远一直在一旁安静地等待上,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还有什么行礼要收拾的吗?”
“没了。”
秦书摇了摇头,她在顾家,早就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