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章 红酥手

不过两天,温舒窈便去了青衫侯府,裴月白恰巧不在,温舒望将她安排在了听月小筑,听月小筑坐落在府中的东南角,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池塘,池塘清澈,里面尚有几条游鱼,只是地处偏僻,没有人烟。

温舒窈不解,为何温舒望这样迫切的想将她带回家里,听月小筑四下无风,除了问月和燕无计,便鲜少有人会来,来这里后,她便很少见到温舒望,甚至是裴月白,一面也没见过。虽然不安,可终究,她也是愿意过这样平静的日子的。

“妹妹,今夜外头有灯,我们出去看灯吧。”

温舒望忽然出现在门口,她身侧,还有裴月白。

裴月白冷着一张脸站在温舒望的身旁。

那日,温舒望找到她,说想和温舒窈姐妹团聚,要将她接到府邸,他有些吃惊,笑着说舒望开心就好,可心底却隐隐紧张,又带着一丝期待,除了新婚之夜的第一次,后来,妹妹看见温舒望的那张脸,便能似有似无的想起温舒窈,日复一日,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浸在冷水中,浑身冰凉。

此后,他便歇在书房,只是心里,终究觉得有些对不起温舒望的。

“不了,我不想去。”

温舒窈顿了顿,握住手中的书,眼睛都没抬一下。

“妹妹,是不是还在怪姐姐?将你接到王府。”温舒望泫然欲泣“这些天,我都没见你怎么出门,还担心你闷坏了。”

“没有,只是不想见你们而已。”

温舒望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

“妹妹......”

温舒窈深吸一口气,知道温舒望的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若是今日她不去,那温舒望一定会缠着她,至死方休。

“那便请姐姐稍等,我换一身衣服。”

温舒窈道。

换上一身锦兰的衣衫,问月将发髻完成逐月髻,温舒窈便随着他们出门了。

轿撵内逼仄狭小,温舒望靠在裴月白的肩上,如同一朵菟丝花一般娇弱,温舒窈不忍,偏过头去,轻轻掀开轿撵的帘子,外面灯火如昼,恍的人眼睛疼。

她募的想起自己与裴月白的初见,便是在昭废帝十六年的上巳节,那天,花街灯如昼,她站在那里投壶,箭偏了两寸,不小心射中了裴月白的衣角,她有些胆怯,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是我投偏了,你能怎样?”

裴月白笑说无妨。

尽管多年过去了,温舒窈还是能记得那天,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到了街边,马夫将车放好,三人一齐下了车,忽的府里丫鬟匆匆来报,说家里出了些事,要温舒望回去处理,温舒望应下,临走时,嘱咐两人好好玩,忽的,便只剩温舒窈与裴月白两人。

因为节日的缘故,今日格外热闹,只是两人在一起,却格外尴尬,半晌无言,温舒窈偷偷看了裴月白,忽的,裴月白道:“去投壶吧。”

温舒窈愣了愣:“好。”

街边的商贩摆出各种各样新奇的小东西放在两人面前,不少男男女女相伴。

裴月白递上一支箭给温舒窈

“不知这么多年,你的投壶技术是不是和当年一样烂。”

温舒窈默默接过箭,她看着眼前的箭矢,一瞬间,面前的光线逐渐虚化,成了一条条光影,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手一松,却只见箭掉在了地上。

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我再来一次。”

说罢,她拿起第二支箭,紧紧的握在手上,朝着壶中偷取,只是可惜,偏上三分。

商贩在一边提醒她,第三支是手上最后一支箭时,她有些胆怯,生怕在投错,却只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的捏住箭,当年,为了接近裴月白,她的投壶都是现学的。

“不要怕。”

裴月白忽的握住她的手腕,顿时,她觉得,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她手腕上游走,两人靠的很紧,连呼吸似乎都交织在一起,温舒窈只觉得脸上麻麻的,像是有千万只虫蚁在啃食,她的心跳的极快,好像回到了当年,两个人还没有经历这么多一般。

随着箭矢飞出,稳稳的落在了眼前的壶中,一瞬间,所有的声音仿佛戛然而止,偌大的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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