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忆相逢

幼年时,温舒窈母亲早亡,她也是家中最不起眼的庶女,她还记得有一日隆冬,因着家里待客,便拿出了一套崭新的烧窑冰裂茶具,温舒望看着新奇,便拿着茶具细看,却不慎失手打碎。

温舒望受惊之于,却看见了角落里的她,温舒望笑着挥了挥手道:“小妹,来。”

温舒窈丝毫没有防备,慢慢的走向这位穿着光鲜的嫡姐,从小,身边的奴仆便告诉她,要听从温舒望,不可以忤逆,因为温舒望是家里的嫡女,是主子,而她不过是奴仆。

温舒望笑着,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在温舒窈的手心狠狠划了一道,一瞬间,血流不止。

温舒窈“哇”的哭了出来,温舒望言笑晏晏,一把抱住了温舒窈,哀哀戚戚的哄了起来:“妹妹乖,没事的。”

哭声惊动了前院的大人,温父看见满地的瓷片,并不关心温舒窈手上的伤,反是一把抓住,疾言厉色:“是你摔坏的?”

还未等温舒窈开口,温舒望忙护住温舒窈道:“爹爹,你别怪妹妹,她只是没见过这样好的东西罢了。”

温舒窈不服,大声指责温舒望,却被父亲呵斥撒谎,寒冷的冬天,她在院子里跪了两个时辰,冻得浑身青紫,中途,温舒望拿着一件褐色的斗篷来看过她,在她的耳边呢喃:“你看,你说的话,根本没人信。”

说罢,居高临下的将斗篷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若不是温舒窈早知道嫡姐的真面目,或许她也应该对这样兄友弟恭,姊妹和气的表象哄得云里雾里。

原来......

温舒窈心里一阵揪疼,温舒望早就投靠了陆景安。

难怪今日陆景安的军队长驱直入,义父安排的重重防护竟没有一处能拦住的,甚至直到如今,温舒窈才知道,是她给足了富贵的温家人,成了内应,要将她置于死地。

“舒望,你先回去。”裴月白的声音轻的好像一阵风,带着千百般的柔情,包裹住温舒望,此刻他眼睛里的款款柔情,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看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两人,温舒窈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裴月白也曾软语万千,在她耳畔呢喃,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怎么,如今姐姐换了姘头,也做起了当家主母诰命夫人的美梦?”

温舒窈冷嘲热讽,如今即便不能再将她怎样,过过嘴瘾也还是好的。

“温舒窈。”裴月白的手紧紧握住,骨节泛白,一瞬间,狠狠掐住了温舒窈的脖子。

温舒窈看见了,裴月白身后温舒望得意的笑,她只觉得呼吸困难,慢慢的意识逐渐,模糊。

许久,温舒望才故作焦急的拍打着裴月白的手:“月白,你快放手,快放手。”

或许裴月白是真的喜欢温舒望,他听话,慢慢的松开了手,只剩温舒窈瘫倒在地,嗓子被捏的生疼,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

“或许只是今天妹妹心情不好罢了,月白不要生气......”顿了顿,温舒望继续道:“我再受点委屈没什么的,毕竟妹妹是皇后。”

说罢,看着裴月白,红了眼眶。

温舒窈冷笑,只觉得自己的这位姐姐不改当年,依旧是一副圣洁模样,将自己的过错笑着推给别人,自己反而格外高洁,就像是这句话,明里外里,指责着这些年温舒窈有意刁难,让她受委屈,可这些年,两人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知道,裴月白是多聪明的一个人,便是稍稍留意,就能知道温舒望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难过情关,还是被温舒望的温柔乡迷住了眼睛,不辨是非。

纵然自以为在深宫多年,温舒窈自己已经心如死水,看着昔日的恋人与她厌恶的姐姐耳鬓厮磨,自己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疼起来。

“以后都不会了。”裴月白坚定的牵起温舒望的手,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坚定,这样信誓旦旦的承诺,似乎当初对温舒窈也是一般。

只不过如今两人,相看两厌罢了。

“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好这边的时,我再去找你。”

裴月白将温舒望送到门外,轻声细语。

温舒望睨了一眼温舒窈,故作亲昵的挽住裴月白的手臂:“她毕竟是我妹妹,你......”

“你放心。”裴月白点了点温舒望的鼻尖道,说罢,娇声将她哄走,温舒窈看着有些出神,心里就像碎了药罐,慢慢的从心里苦到了嘴里。

温舒望的离开,带走的,还有裴月白眼里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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