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不慌不忙：“夫人想着六小姐也到年纪了，加上过去……难免和府里其他小主子差距过大，还是尽早入学为好，奴婢明日一早来带六小姐去族学。”
李氏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牢烦夫人了，六小姐才磕伤了脑袋，蔡医正说了要静养，待修养几个月再说吧。”
“夫人说了，恰巧最近赵夫子在新教朱子家训，六小姐若是错过了这次，下次夫子的新课恐怕就跟不上了。”
碧云还是那般知礼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客气了，话里话外都是在威胁李氏，这次不去下次就别想去了。
李氏气得把手帕蹂躏成一团：“夫人还能拦着小姐上学不成！”
碧云一脸无辜：“姨娘说的哪里话，夫人怎么会拦着六小姐读书，只是这后院的事老爷向来不怎么过问，夫人也是为了小姐好。”
说来说去，还不是说周秋玥在她眼皮子底下，想要告状也要先问过她？
李氏心中冷笑，还想拿老侯爷出来说道，却被一边的周秋玥拦住。
蔡医正说，要少思少动。
但是读个开蒙课程算什么多思多动？想当初她也是正正经经985本科毕业出来的好嘛，据说对标的可是古代秀才！
周秋玥自信满满：“去就去，只是我一个人过去不方便，我要带个丫鬟一起去。”
自信归自信，她觉得周夫人肯定有阴谋，还是小心点为好。
碧云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六小姐说的是，只是赵夫子说了，小主子们是来读书，不是来享受的，身边可以带伺候的人，但是不允许进学堂。”
难怪上次她看见那么多下人围在族学外面，活像等待孩子放学的家长。
周秋玥没有很意外，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告诉嫡母我答应了，还有事吗？”
“那碧云先告退了。”
李氏在一边蹙眉，但是没有贸然开口。
等到屋子里的人走光了，只剩下母女两个时，她才拧着眉头开口：“啾啾，想去可以，但若是头疼，一定要和小娘讲，嫡母的话不要太在意，你爹爹不会真的放着我们不管的。”
她还以为周秋玥是从来没有上过学堂，纯粹好奇想去。
想着以往小姑娘一个人在家，同龄的玩伴也少，李氏就心软了没再出言反对。
左右周夫人有什么阴谋诡计她都不怕，大不了豁出这条命去找老侯爷主持公道。
周秋玥一看李氏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赶紧抱着她的脖子卖萌：“好了小娘不要担心！啾啾聪明着呢！”
李氏看着小姑娘笑得像朵向日葵，灿烂夺目的眼睛一眨一眨，心也化成了一汪春水。
这几年她最开心的事，就是有了这个宝贝。
她站起身，在周秋玥的惊呼中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怀里人的屁股：“在学堂要乖乖的，不准胡闹，不准和同学置气，不准耍小聪明，知道不？”
“知道啦知道啦。”
“不要光嘴上说说，心里也要记住……”
“小娘，你好唠叨啊。”
“你这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