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被那人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宅院里,宅院里只能听见闹街隐约传来的喧闹声,就像耳朵被塞着一团棉花,听不真切。
房间门被推开,一个人正坐在那慢悠悠地喝茶。叶念连忙挣脱,小跑到那人面前,“我妹妹呢?”
那人放下茶杯,不慌不急地抬头,“多日不见,妹妹你一上来就问一个不相干的人,可真叫我这个做哥哥的伤心。”
那是一张叶念熟悉的脸,前萧国太子,萧麟云。
叶念神色冷漠,对于眼前这人的伤心模样不为所动,“我妹妹呢?”
萧麟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起身,“见到哥哥连礼都忘了吗?真是你母亲教出来的好女儿。”
“跟你没关系!”叶念神色未变,但语气却沉了下来,带着严厉。
轻轻起伏的胸膛彰显着叶念的怒气,她深吸一口气,再一开口,语气也恢复了寻常的平淡,但那平淡的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嘲讽。
“我记得哥哥你可是现在大燕的通缉犯,如今安王和大燕太子均在洺州,你竟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洺州。”叶念缓缓走到萧麟云跟前,“我看哥哥你莫不是忘了,当日李瑾佑攻破燕州的时候,你可以第一个弃城逃走的。”
“哥哥你不找个偏僻的地方苟且偷生,竟然还敢出现,这条偷来的命也不打算要了么?”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说太子。”
叶念话音刚落,一个阴柔尖细的声音响起。叶念偏头看他,她认得他,萧麟云身边的近侍,孟公公。
叶念仿佛像刚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似的,“哟”了一声,“孟公公,您还活着啊?”
“你......”
萧麟云一抬手,孟公公立马噤了声,萧麟云只笑了笑,“没想到,妹妹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在宫里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沉默呢?不过,如今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
他明明在笑,但一股寒意却顺着叶念的脚底慢慢往上爬,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些可怕的回忆隐隐有冒头的趋势。
萧麟云见人身形抖了抖,眼中的笑意愈深,“五日后,带李瑾佑到城西的马场,我为他安排了一场好戏。”
城西的马场叶念当然知道,但这戏......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出戏去看了,也回不来了吧。”
“怎么可能呢?”萧麟云笑了笑,“孤费劲辛苦把妹妹你安插到安王面前,怎么可能只做这些小事,来日等你跟安王回了燕州,这才是妹妹真正的用武之地。”
叶念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妹妹呢?”
“床上睡觉。”
闻言,叶念连忙走过去掀开床幔。屋内床幔一直是垂着的,遮住床,叶念本没多想,没想到小羽竟然在床上。
叶念探手试了试鼻息,幸好......人还在。
叶念背起人,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萧麟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距离你体内的毒发只有十余日,五日后,城西马场,孤会给你解药,可莫要忘了。”
闻言,叶念脸色铁青地离开了。
小羽年纪不小,叶念背着还是有些吃力,所幸她背到桐梧街的时候,青木朝他走了过来。
“把人给我吧。”青木从叶念肩上接过人放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沿着路往前走。
片刻后,叶念在刚刚分别前的地方见到了另外二人。
李瑾佑看了眼二人,只说了句,“走吧。”
好好的一个夜晚,出了这档子事,众人也都没了心情,直接打道回府。
回府后,青木先帮着叶念把小羽安置好,然后二人又齐齐往李瑾佑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李瑾佑正坐在位置上,青寒站在一侧。
叶念一进门便跪了下去。
“王爷,今日因妹妹的事情扰了王爷的兴致,是奴婢该死,还请王爷责罚。”
李瑾佑见人头贴在地面上,无甚表情,“无妨,起来吧。”
叶念直起了身子,并未起身,而是直直地跪在那里,“今日王爷帮奴婢找丢失的妹妹,奴婢万死不足以报恩,以后定会尽心尽力服侍王爷。”
李瑾佑“嗯”了一声,“本王还有要事,你二人先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