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沙漫微顿，侧眸扫了眼衣摆，昨天晚上沐浴时，更换了衣服，香囊不见了。
但她身边是戈月戈娅伺候，都是心腹之人，不可能出卖她。
这狼崽子该不会是在套她的话？
她不动声色地笑道：
“那个老板在受刑之下，交代了几句话，不知九皇子想不想听听？”
少年神色平淡：“那只香囊上的刺绣很漂亮，是你们西域高原才有的铃兰么？很漂亮，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去看看。”
“……”
殷沙漫皱眉。
还真是她的香囊！
如果她的香囊出现在安才人的宫殿，那她争宠杀人的‘罪名’就跑不脱了。
她眼中的笑意渐冷，这小崽子比想象的要难对付些，还用一双阴冷挑衅的眼睛看她。
真想扣掉这双眼珠子！
本就长着一双薄情的丹凤眸，配上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轮廓刀削般冷硬，更显寡凉，这样的人往往利益至上，冷漠无情。
二人对视，看似在谈笑风生，可周身的空气都像是被抽走了，挤压扭曲，格外森寒。
冷到压抑！
二人之间就像迸开了一片无形的战场，弥漫着硝烟战火，饮茶之间，对弈得不相上下。
势均力敌，分毫不让。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殷沙漫先开了口：
“我初来苍凌，与九皇子仅有几面之缘罢了，不想树敌。”
其实她一直都想跟九皇子交好，才会在他出宫的那天晚上救下他，可还没跟他交朋友，就因为误会甩了他十几个巴掌，导致他一直怀恨于心。
她摸出袖中的一把钥匙，扔到桌上，这是黑市卖毒药的那个老板被关押的地方。
“听说当年你母妃全族抄斩时，就是那兵部尚书动的手。”
所以，凤翊骁恨兵部尚书。
他杀了淑嫔，作案动机很明确。
凤翊骁顿了一下，眸底那极深的恨意一闪即逝，很快恢复了不动声色，取出袖中那只绣有铃兰的香囊，放在桌上。
二人退还了互相的把柄。
淡声：“和亲之前，西域与苍凌战火纷飞，兵部尚书领兵上阵，杀了你西域不少子民。”
所以，殷沙漫也恨兵部尚书。
他弄死淑嫔，嫁祸给殷沙漫，也能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证明殷沙漫的作案动机十足。
殷沙漫沉笑一声：
“看来，我们都恨着同一个人。”
而她不同，她不仅恨兵部尚书，更憎恨苍凌，恨每一个践踏她的国家、屠戮她的子民的苍凌人！
“不如我们合作？”她揽起鬓角的碎发，“兵部尚书官居正一品，手握兵权，武功傍身，想除掉他并非一朝一夕的易事。”
凤翊骁掀起狭长的眸子，睨了她一眼。
打量的、冷然不屑的：
“洵妃娘娘当本殿下是傻子？”
“利用我的手，除掉我苍凌的重臣，您这算盘真是打得啪啪响。”
殷沙漫放声作笑，“哈哈哈哈！”
有趣！
这兔崽子实在是理智又清醒，她这些年来见过不少人、遇到过不少事，难得提起今日的兴趣。
“九皇子话别说太早，你身在宫内，每一次出宫都会令人起疑，说不定我能帮你办不少事。”
少年指尖敲着扶手：
“父皇年岁越来越高，洵妃娘娘有闲心帮我办事，不如将闲情逸致放在父皇身上，趁早生个一儿半女，不然他哪天殡天了，膝下无所出的妃嫔是要去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