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京城外，落星院。
“查出来了，查出来了！”温珏异常兴奋地冲进院内。
顾珣瞪了他一眼：“柒儿还在养伤呢，你嚷嚷什么？”
“实话实说，昭阳，你是不是对她动情了？”温珏打趣道。
“说正事。”看来顾珣并不想承认自己与沈素萱之间的关系。
“行，我还是说正事吧。”温珏感觉有些自讨没趣，“据卫慎说，指使他炸了西直门的人是个江湖人，名为沈淮南，除了他之外，京城里还安插了数十名铁浮屠，其中包括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许朝宗，还有一些朝廷命官，不过官阶都不高。”
*顾珣分析道：“幕后黑手不太可能是沈淮南，他至多是个拐子马，指挥不动铁浮屠。对了，沈淮南现在何处？”
“洛阳北邙山。”
“侯非侯，王非王，千骑万乘走北邙。”顾珣顺口吟出东汉末年的一句童谣，“他为何在北邙山？”
“号称‘天下第一阁’的璇玑阁，就在北邙山，沈淮南是璇玑阁阁主，据说他是璇玑阁老阁主、道号玄真道长的徐北冥的关门弟子，谁知道呢。”看来温珏并没有将这个年轻阁主当回事。
“那我们去一趟北邙山？”
“开什么玩笑？锦衣卫已经赶赴北邙山了。再说了，我们去洛阳，京营怎么办？”
“锦衣卫靠不住。如若锦衣卫中再出现一个铁浮屠抑或是拐子马，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还有，京营十万大军都是我爹的旧部，我离了北京他们还会叛变不成？”
京营，即京师十二营，常年驻扎在京郊，是大雍除关宁营外战力最强的部队。
如今京营的十万大军，大多是顾承胤的旧部。当年随顾承胤起兵勤王时的宜阳王军如今大多都已故去，活下来的寥寥无几，而这十万大军，是顾承胤和魏衢等老一辈的宜阳王军在战后训练出来的。
可以说，没有当年捐躯沙场、视死如归的二十万宜阳王军，就没有如今的锦绣江山。
“那洛阳的地方官呢？他们不管吗？”温珏还在据理力争。
“他们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顾珣知道，璇玑阁势力庞大，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再惊动了闭关修炼的武评第一徐北冥，后果可不好说。
武评是用以品评人物的月旦评中的文武两评之一。世人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雍立国这些年来，清溪先生袁可久、漠北第一人耶律长安与少湖先生徐楷一直稳居文评前三甲，武评第一人则是闭关八年之久的玄真道长徐北冥。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年的月旦评后辈居多，曾有些前瀛老人笑谈，将来的月旦评，就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作为年轻后辈中的佼佼者，顾珣在月旦评的文武两评中都在天下前十名以内，武评更是稳居天下第七，文评名次虽说略逊于武评，却也是天下第八，温珏在武评中则常年位居天下第十六。
因常年稳居武评第十六而得了个“温十六”之称的温珏默然无语。
“那，我和姐姐呢？”林念潇不知何时站在了温珏身后。
“那自然是待在北京。”温珏不假思索地回答，“还有，你方才听到了多少？”
林念潇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啊，即便是听到了什么机密，我也听不明白。”
“那就好。”温珏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