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许朝宗自嘲一笑,接着道:“这小姑娘……长得真像她,不但……眼睛像,哪里……都像。”

还未等到顾珣问清许朝宗是铁浮屠哪一营的暗探,是受谁指使前来刺杀他的,手下有多少拐子马,许朝宗口中的“她”又是谁,许朝宗已取出一根金簪,将这根簪子刺入了自己的咽喉。

一腔热血染红了飞鱼服。

顾珣恍然大悟:身为暗探的许朝宗并不怕死,只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他救了被自己重伤的沈素萱一命,而后不留遗憾地自尽……

顾珣总算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但为时已晚。

不过顾珣问清楚了一点:许朝宗的确是北燕暗探铁浮屠的一员。

一旁的沈素萱忽然道:“那簪子……”

“簪子怎么了?”顾珣边说边从许朝宗的咽喉拔出簪子。

“给我看看。”沈素萱取过簪子,细细辨认,簪子上似乎镌刻着字。

镌刻上去的字已经被血浸润,模糊不清,她轻轻用手绢将簪子擦拭干净,“绮陌”二字显露在她的眼前。

“这簪子……是我娘的。”沈素萱将簪子上的刻字指给顾珣看,“我娘的每一根簪子上都刻有她的名字,而且,我姐姐曾说过,我娘曾有过一根金簪,是一个流连青楼的公子赏给她的,后来不知为何就无影无踪了。”

“你娘的簪子怎么会在许朝宗身上?”

“不知道。这里离落星院大概还有一里,先离开暗道再说。”

顾珣揽沈素萱入怀:“你还太虚弱,这样你应该能舒服些。”

虽然古人说“男女授受不亲”,但顾珣认为,礼法是用来规范人的言行举止的,可不是用来禁锢人的言行举止的,就如沈素萱现下这个情况,显然不能再恪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

“我们走吧。”沈素萱的声音十分微弱,“他们无论生前做了什么恶事,终究是要入土为安的。”

“嗯。”顾珣明白了沈素萱的意思,但他并未打算这么做,原因很简单,这么匆匆忙忙将人掩埋,让锦衣卫怎么查案?

“还有,解药也一并带上,以后也许用得上。”沈素萱最后嘱咐了这么一句,便因解药的药效昏睡了过去。

临淮侯府。

十二月初的风寒冷彻骨,林念潇在凛冽寒风中被温珏差侍女唤醒,不禁打了个寒战。

“温珏哥哥,出什么事了?”林念潇懵懵懂懂地问道。

“快些去落星院,柒儿出事了!”看上去温珏是认真的,没有和她开玩笑。

她又从温珏那里确认了一遍,当她确信自己所听无误后,顿如五雷轰顶。

还是温珏替她拿了主意:“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翌日晨,落星院。

“下雪了。”已醒来的沈素萱半卧在榻上,轻声道。她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现在只是有轻微的痛感。

“好些了吧?”一直在榻边守着的顾珣问道。

“嗯。”

顾珣没再说什么,但他现在却追悔莫及,若他不急着来见沈素萱,她也不会为保护他而受伤。

他这辈子最不愿面对的就是朋友因自己而受伤还在强颜欢笑。

沈素萱仿若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我不怪你,真的。”

顾珣不语。

过不多时,沈素萱又道:“昭阳,我方才好像看见我姐姐了,她就站在我的榻边,笑语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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