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导致了两个后果：一是顾珣的注意力被分散，二是沈素萱躲闪不及，被一箭射中左肩。
沈素萱顿觉昏昏沉沉，她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但她还是倒下了。
她的意识开始恍惚起来，她明白，这是中毒的征兆。
沈素萱暗自思忖：我是不是就要殒命于此？可惜啊，终究还是红颜薄命，不过，我曾经来过这世上，认识了这么多人，临去前还遇见了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即使死了，也无憾了。
趁这个机会，许朝宗持剑刺向顾珣，顾珣迅速反应过来，持剑还击，许朝宗连忙闪躲开。
“长淮剑？”闪到一旁的许朝宗这才认出来顾珣的佩剑就是上古名剑长淮，“古剑怎么会在你手中？”
“与你何干？”顾珣趁此机会一剑刺伤许朝宗。
其余的锦衣卫都已丧命。
顾珣将剑抵到许朝宗的咽喉处：“那个姑娘中的箭是不是毒箭？”
许朝宗无力一笑：“是，怎么样？”
“可有解药？”
许朝宗仰天大笑：“自己……上锦衣卫衙门……讨要去。不过，等你讨来解药，她只怕是……早已……殒命于此了。”
“我再说一遍，她是我的朋友，若你想活命，就从实招来。”顾珣眸光冰冷，剑锋微微一偏，许朝宗的颈部渗出血来。
“你能……留我一条性命吗？”许朝宗试探着问道。
就在与沈素萱那明澈似水的双眸对视的那一瞬，许朝宗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像，真的像她。
“在没有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我可以留你性命。解药给我。”
许朝宗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倾倒出瓶中的解药，将其中一粒交给顾珣：“此毒……为苏紫陌调制的秘方，一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即死。”
“怎么又是苏紫陌？她还会制毒？”顾珣自语道。他将解药送到沈素萱唇边，沈素萱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轻启朱唇，咽下解药。
“怕疼吗？”顾珣的声音十分温柔。
沈素萱无力地摇了摇头：“我连死都毫不畏惧，还会怕疼？”
她知道，顾珣要替她拔箭。
果不其然，顾珣道：“拔箭时很痛，若忍不住，就喊出来。”
沈素萱的声音十分微弱：“嗯。”
顾珣攥住毒箭，向上只一拔，那毒箭便拔了出来。
那一瞬间，沈素萱几乎昏迷过去。痛楚感不断侵袭着她那娇弱的身躯。
许朝宗目睹了沈素萱服下解药，释然一笑：“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这小姑娘……似曾相识，正是因此……我才会留她性命。”
顾珣怔住了。
许朝宗继而大笑道：“我名义上……是锦衣卫，却做了……半生……铁浮屠。你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铁浮屠，就像我……至死都不明白……什么是……宜阳王军。”
铁浮屠，即北燕暗探的编制之一，共有十二营，一营不过百人，大多是慕容瀚从中原撤军前就安插好的眼线。
铁浮屠以下的编制就是拐子马，就是被那些铁浮屠劝降的人，其中江湖人士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