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内。
“这事情转到锦衣卫手上，我不好插手了。”顾珣无奈道，“你应该知道，陆璟是个狠角儿。”
“可我总觉得，此事不只是搅乱人心那么简单。”一向思维缜密的沈素萱轻声道。
“你认为，此事的幕后操纵者会是谁？”顾珣反问她。
“我只知道，西直门爆炸案只是起点，幕后操纵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沈素萱作出了一个准确的判断。
西直门外。
陆璟带着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勘查现场。京城九门归北镇抚司管辖，如今出了事，只能让北镇抚司的人负责。
但他还清楚，南北镇抚司且不论，这个案子是皇帝命他全权负责的，如果在这时候再出点什么事，这个责任只能他自己负。
按理说，西直门爆炸一案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幕后的操纵者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的行动，以免暴露自己，所以这几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可偏偏就出事了。
永昭八年十二月初一，夜。
永宁门（瀛朝右安门）内，沈素萱居住的落音院。
“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挂在碧霄边。”沈素萱吟道。
“没想到，你还会酿酒。”顾珣开始自斟自饮起来，“酿的很好，若你什么时候不想从医了，开家酒肆也是不错的选择。”
“昭阳，那是茯苓药酒！”沈素萱提醒道。
顾珣一笑：“无妨。我顾昭阳这么多年来什么酒没饮过？”
“今夜，仿佛要出什么事……”沈素萱望着初月喃喃自语。
“别和唐晔学得神神道道的。”顾珣放下手中的酒盏，“有话直说。”
“幕后布局者一日逍遥法外，京城便一日不得安宁。”沈素萱说出了她最为担心的事情。
“陆璟带着锦衣卫查了一日，就查出几个纵火者，反倒让布局者逃了。”顾珣将陆璟带人查了一日的结果悉数告知沈素萱。
“昭阳，你怀疑陆大人与那些人暗通款曲？”
“陆璟就算脚踏两只船，都这个时候了也不至于舍命相救。陆璟还是惜命的。我怀疑的是他手底下的锦衣卫。”
“难道……锦衣卫有问题？”沈素萱有些难以置信。
“若真是如此，那我便危险了。”顾珣才考虑到这个问题，“护送我的正是锦衣卫。”
“你手底下没有暗卫吗？”在沈素萱印象当中，藩王一般都有护卫，再不济也有些看家护院的暗卫。
暗卫虽说是王公贵族养的私兵，但他们在朝廷里也有官职，只不过是不入流的武官罢了。
“我令他们去查案了，现下一个都不在京城。”
这个命令确实是顾珣下的，但为了安全起见，自己并没有让他们走远，就让他们在北直隶附近打探消息。
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将西直门爆炸与许朝宗联想到一起。
“昭阳，你怎么说也是宜阳王世子、京营总督，他们断然不会对你下手。”沈素萱只好反过来安慰顾珣。
顾珣微微一笑：“都这个时候了，我这身份又有何用？”
沈素萱忆起了几天前的那个夜晚，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当时，许朝宗已经勘察完现场，所以他明知道城门下火药还未完全燃尽，却对顾珣的行动视若无睹……
“他们那一晚就想要我的命了。”顾珣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