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抵渊

“知物大人,到了,你且慢些。”一个骑装小厮拉开帘布,轻声唤陆迢。

陆迢睡得太熟,一时没有反应。小厮尴尬地轻咳两声,涂以止坐了这么久早就腰酸背痛,只想快点下车,便俯身过去用手背拍了拍陆迢的脸蛋:“陆迢,醒醒。”

陆迢迷迷糊糊间,鼻尖好似有奇香掠过,随即脸颊温温热热。她揉揉眼睛,帘外黄昏正好,环顾四周,短暂的恍惚思绪才飞回来。她走下马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荀南楼作揖:“多谢荀大人。”

“应该的,陆知物,有缘再会。”荀南楼扬起马鞭绝长而去。

涂以止站在清风居前,细细打量这座新宅,白墙青瓦,两个纸糊灯笼,两尊雄狮像,几丛新竹,不算豪华,倒像江南风味。门口的洒扫小厮率先发现了两人,远远吆喝:“知物,您可回来了!上面派了医官在前厅等您!这位公子……”说罢便出来迎接。

陆迢朝涂以止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和涂以止一同走进清风居。陆迢把斗篷脱下交给小厮,转身交代道:“去空一间最宽敞的新房出来,这位是涂公子,我的救命恩人,万万不可怠慢!”

“遵命,小的立马去办。”小厮退下,涂以止才看到陆迢背后衣物有些撕裂的剑痕,血已经凝固在衣物上,结出硬硬的痂来,想必背后早已血肉模糊。

涂以止用余光看这位陆知物,这么重的伤,居然一路上没喊过一句疼,完全不像女子作为,又听周围人叫她知物大人,难道在此朝女子也能坐朝堂理政?跨步进入前厅,涂以止见那个医官也是女子,束发素袍,也看起来利落干脆。实在是奇事,女子竟也能为朝做官。尽管心里诧异不已,但涂以止面上并未表现出一丝波澜。

医女为陆迢把过脉后,整理好药粉:“公子,现在我要为知物清理伤口,还请公子回避。”

涂以止垂下眼睛转身欲走,陆迢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涂公子,你在我府上四处转转,晚些时候过来用膳吧。”

话落涂以止便看到自己手腕处一条细细的蓝色光带,一直延伸到陆迢的手腕处。光带是极细极浅的蓝色,一般人无法察觉,但涂以止一看便知这是他们知物惯用的缚灵术。涂以止冷哼一声:“雕虫小技。”抬脚出了前厅。

陆迢褪下衣物,露出背后狰狞的伤口,剑痕不深,但细细密密,医女也不禁惊呼一声:“怎地伤至如此!”陆迢不好意思的笑笑,答道:“对不住,医官,吓到你了。”医女闻言有些心疼,不禁把手上的动作都放轻了些。医女展开药包,将各种味道的药粉融和,敷在陆迢白嫩的肌肤上。雪白和殷红交织,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医女快速地替陆迢包扎好,为陆迢披上换洗好的衣物,临走前不忘交代陆迢药物煎服的注意事项,走至无人处时轻轻附在陆迢耳边:“陆知物,可有话代转?”陆迢与她对视一眼,环顾四周,与医女道:“有要事相商,速来府上。”医女点点头,背影迅速没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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