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临扶着俞白景走了。
陈瑜叫人领了医官去给他清理伤口,剩下的人都看向孟扶光。
王子沃瞅着孟扶光问:“女公子,俞国死士追杀公子白景,是为了彭翁剑吗?”
众人经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已经将彭翁剑抛在了脑后,唯独身形肥硕黝黑的王子沃还记着。
孟扶光看他一眼,摇了头:“不是。”
陈瑜看着孟扶光浑身鲜血,回想起这看似娇俏的小姑娘满身煞气,愣是不敢上前,只远远问了一句。
“那是为何?”
孟扶光道:“公子白景与公子长仪不和。”
只这一句,众人便懂了。
莫说诸侯国了,便是王室子孙间也会为了王位手足相残,陈瑜和陈璜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但众人没想到,俞国大公子俞长仪,能够疯狂到这种地步。
俞国距王都千里远,俞白景来一趟王都,他派人追杀了千里。如今人都进了京邑地界,竟还不放过。
简直丧心病狂。
陈瑜哪怕对陈璜横眉竖眼的,可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若叫王上知道,两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陈璜还能伪装,陈瑜却已经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俞白景身受重伤,众人如今也不好意思再问彭翁剑,只好以各种名义离开小院。
孟扶光回屋沐浴换了身衣服,再出来,就见陈璜和陈瑜都还在,就连那黑山似的大块头王子沃也在。
三人看到孟扶光,都眼睛一亮,凑上前来。
“女公子。”陈瑜率先开口,“你可知彭翁剑在哪里?”
孟扶光摇头:“公子白景只说给我瞧瞧,但我并不知这剑在何处。”
陈瑜失望的撇了下嘴,暗骂了俞白景一句:“就知道这下贱东西是耍人玩儿的。”
孟扶光没说话,陈璜眸色深深的看向她,半晌后才轻声问:“女公子与公子白景的关系,似乎很是亲近?”
孟扶光一愣,回过神后便是下意识的否认。
“扶光与公子白景并不熟稔。”
“但今日,第一个冲进屋中救下公子白景的人,是女公子。”
孟扶光掀眸看向陈璜,神色和语气都很寡淡:“今日在场之人,弈临和邢晁要保护诸王子,除了我还有谁能救人?”
陈璜:“……”
见陈璜吃瘪,陈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没管陈璜那青白尴尬的脸色,只笑嘻嘻的问孟扶光:“原来你打架这么厉害啊?我先前听人传扬你的事迹,总以为是夸大事实。”
孟扶光面色无波的回他:“扶光并非打架厉害,只是战场瞬息万变,一个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历练数载,杀的敌寇多了,也自有一番长进。”
陈瑜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兄弟二人都吃了瘪,在孟扶光这里便有些待不住。
客气的寒暄几句后,干脆匆匆忙忙离开。
他们走了,大块头王子沃却留在了这里。
孟扶光是个很挑剔颜值的人,宴客席上瞧见王子沃,心中实在不适。但不知为何,这会儿瞧见这肥硕的脸,竟也适应良好。
“王子沃可还有事吩咐?”
陈沃努力睁大挤在肉缝中的眼睛,小声问:“女公子这里可有吃食?”
孟扶光点了头:“有。”
陈沃立刻高兴起来:“我饿了,想吃东西。”
孟扶光便喊来小侍,领着陈沃去膳厅。临走前,陈沃小声问道:“女公子,你今年多少岁啊?”
孟扶光挑起眉头看他,陈沃忙解释:“我听王上说过,待你十六岁生辰一过,便要进王室当夫人了。”
孟扶光的生辰在冬至,还有大半年。
她问陈沃:“然后呢?”
“太子兄长和三王兄,都想让你做他们夫人。”
孟扶光神情有些冷淡:“我知道。”
“那女公子想做他们的夫人吗?”
孟扶光视线平平看过去,打量着这位看起来笨重愚蠢的王子,说:“扶光没有愿或者不愿,只谨遵王命行事。”
陈沃挠着头憨厚一笑,再不多问,扭头跟着小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