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碰面,诸公子连忙行礼。
陈璜将视线掠过众人,独独落在孟扶光身上,语气温柔亲切:“女公子不必多礼。”
孟扶光与陈璜对视一眼,又平静移开。
陈瑜看着两人,眸色玩味又侵略性十足,他语气轻佻道:“诸公子都行礼,太子怎独独只回孟国女公子?难道是别有心思?”
陈璜神色一凛,严肃道:“三弟莫要胡说,无端坏了女公子名声。”
“这不就是太子想要的吗?”
陈瑜嗤笑一声,挑衅般的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
寺人在宫门口等候许久,见状忙道:“太子,王上还在等着诸公子。”
陈璜这才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孟扶光作为被牵扯进去的当事人,却仿佛游离于这场争执之外。她慢了半步,等其他公子走在前面后,才缓缓抬脚。
俞白景恰好与她同行,眼神瞥过来,低声道:“我昨日得了一把好剑,女公子晚些时候可要来看看?”
孟扶光记着昨夜之事,本不欲理会他,可听到“好剑”二字后,还是心痒了起来。
她犹豫了下,终是小声问道:“什么剑?”
俞白景扬眉浅笑:“还未起名。你们俞国擅造兵刃,不如女公子看完后,再帮我起个合适的名字?”
孟扶光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只道:“你且说是哪位大师铸造的?”
“彭翁。”
“彭翁?”孟扶光眸子轻缩,随后迸发出极亮的光。
她手上的擎天戟,就是三年前君父请求彭翁铸造的。彭翁乃是锻器名将,尤其擅长铸剑。
此人虽是俞国人,却来无影去无踪,便是国君也难以寻觅到他的踪迹。
天下好名器者众多,可能得彭翁一兵一刃者,却少之又少。
俞白景能得到彭翁铸造的剑,必是花费了不少力气。
但孟扶光没有好奇对方怎么得来的,只问:“此剑模样如何,长几尺?”
俞白景就知道她会高兴,小声回道:“刃长三尺,柄长一尺,刃宽两寸许。剑身刻云纹,舞动时如银光流泻……”
俞白景声音轻柔低缓,娓娓道来,叫那柄剑仿佛在孟扶光眼前活了起来。
孟扶光激动不已,指尖都在无意识的摩挲。
两人交谈声音很小,其他人都未发现,唯独陈璜在时时注意着孟扶光。见二人越走越近,还脑袋凑近说着悄悄话,心中便有些不悦。
陈瑜看到他的神情,出声讥讽:“太子在看什么呢?”
陈璜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
陈瑜笑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幽幽道,“看也白看,女公子何去何从,可由不得你来做主。”
陈璜平静道:“自然由不得我做主,但……也轮不到三弟做主。”
陈瑜轻嗤,故意超出陈璜几步,说:“我可没想着做人家的主,一切自有王上论断!”
两人话语中针锋相对,诸公子佯装听不到,只顾低着头走路。
寺人也选择装聋作哑,直到将他们引进大殿。
陈王和朝臣早已等候多时。
众人进殿跪拜,孟扶光略略抬头,正好对上陈王视线。
这位年逾四十的陈天子,容貌倒是俊美。只是长期沉迷美色,叫他掏空了身子,看着有些精神不济。
他坐于高堂之上,打量着众人。
孟扶光作为诸公子中唯一的女郎,单是走进来,就叫这大殿中满室生辉!
陈王看到她,眼中惊艳一闪而逝,随后和蔼的开了口:“诸公子起身!”
说完,又看着孟扶光道:“这位便是孟国女公子了?到前面来,叫寡人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