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
沈槐安连忙转过身去。
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丝丝催情之味,他忙屏住呼吸,深色凝重。
他握紧手中佩剑,缓步来到床前,用剑鞘挑起纱帘一角,露出了床上女子那无暇的脸。
沈槐安大惊,连连退了好几步。
前几日有人联系到他,自称来自夏氏,约他在怡红楼相见,想和他说起夏家与魏征书信一事。
为了能让真的证据顺利回京,他早在登公主船架前就将其交予了信任的同僚,而暗中放出消息,引来追杀,做的就是一招声东击西之计。
夏家既然能寻到他,那找到仲谋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所幸此时信件大约已经在陛下手中了。
真没想到,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寻出夏家与魏征勾结的证据。前几世若是能早些察觉,也不至于最后让夏家夺了利。
说起来,这一世,冥冥之中,上苍都在助他。
不仅抓到夏家错处,还冥冥之中在这儿遇到了公主。
此处不宜久留。
沈槐安迅速地做出了决策。
他大步向前掀起帐幔,目不斜视地抱起床上的女子。
元梦珂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她不得不咬破舌尖,清晰地痛感的口中的铁锈味让她存留了一丝理智。
恍惚中,她仿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安郎......”
沈槐安一愣,问道:“谁?”
那头却没了声音。
怀中女子面色呈不自然的潮红,身体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扭动,女子的体香夹杂着淡淡的脂粉味直往他鼻子里钻,叫人心猿意马。
他定了定神。
走到窗边,俯览四周。
关住元梦珂的小屋在二楼,也不算很高。周围有几颗老树遮挡,可用作遮掩。
他带着元梦珂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此时正是怡红楼最热闹的时候,香客们来往不觉,姑娘们也卯足了劲儿寻找今晚的客人。
沈槐安带着元梦珂走的小路,刻意避开了巡守的人,更深露重,他们离开时到没引起什么注意。
公主失踪一事早已闹得全程沸沸扬扬,沈槐安轻车熟路地流进卫所。
简宁正因为这几日找不到公主而心烦意乱。
一进屋便察觉到竟有宵小还敢挑衅与他。
“谁!?”他厉声喝道。
“是我。”沈槐安从角落的阴影中出来,怀中还抱着神志不清的元梦珂。
简宁睁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气:“公主!”
他连忙上前想要结果元梦珂,谁料元梦珂却抱住沈槐安的脖子不撒手了。
“我可什么都没干!”沈槐安连忙将她置于屋内唯一的床上,轻声哄着元梦珂松手。
他给元梦珂拉好了被子,便被简宁拉着去了外间。
在简宁开口质问前,他一把甩开简宁的手,道:“还不快去给公主找位大夫!她被下了虎狼之药,怕有损身子!”
简宁也瞧见了公主方才不似往常的举动,深知事关重大。也来不及纠结事情的来龙去脉,连忙唤醒了随行的侍卫,连夜挨家挨户去给公主找大夫。
不多时,一位睡眼惺忪的老者便被请了进屋。
他不满地嚷嚷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想他黄老儿,在这宿州城里也算是人人尊敬的医者,今日竟被人从被窝里直接挖起来了,如此无礼,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他一转身冷不丁地被简宁的一个眼神吓得一杵,不敢造次了。
“去瞧瞧。”简宁面无表情地发话,“瞧好了,重赏。”
“诶,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屋里床上的帘子早被放下,单单伸出一段洁白的手腕。
里面躺的是个姑娘,毋容置疑。
黄老头狐疑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屋里的油灯昏暗,地方狭小,倒不算脏,也还算整洁。方才他们抓他抓得急,黄老儿没看清自己到底去的是哪儿。
他试探地将手搭在了那段皓腕上,床上的女子嘤咛一声,他吓得一抖。
简宁一个眼刀。
黄老头哆哆嗦嗦地起身回道:“这姑娘是被下了虎狼之药,老朽给她开上两副药,煎了喝下就好了。”
简宁不耐看到他:“还不快去!”
“得得得回去抓药。”
沈槐安看着黄老头,起了恻隐之心,道:“我陪你吧。”
二人由着几位侍卫护送上了马车,赶往黄老头平日出诊的医馆。
“这药......”沈槐安犹豫着问道:“可会有损身子?”
他隐约记得,前两世,公主去世前都未留下子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伤的身子。
“公子放心。”黄老头保证道:“老儿定将她治好喽。只是......日后每月葵水,或许会吃些苦头,还需多调理。”
沈槐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回去煎了药,公主的女使们都在知府府衙里。一屋子几个大男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给娇弱的公主灌药,守在公主床前,束手无策。
还是沈槐安遣散了屋里的人,给元梦珂的喂得药。
他的说辞是“下管在家也曾伺候过老母亲”,简宁也只好让她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