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吱呀一声，们被推开。
元梦珂应声望去，来人是个扎着垂耳髻圆脸姑娘，端着一个水盆，看着年岁不大。
见她将水盆置于架子上，元梦珂问道：“你是谁？”
圆脸丫鬟回过头向她福身，笑着道：“奴婢叫绿夭。”
绿夭。
元梦珂轻声地念了一遍。
小丫鬟耳朵尖，听见了，笑眯眯地接话道：“是呢。绿色的绿，桃夭的夭。”
这名字......倒是很衬这灯红酒绿的花楼。
绿夭安置好了，转头对着元梦珂道：“姑娘快来洗把脸，一会儿，奴婢给您送点粥来。”
元梦珂取了帕子，净了面。
鬓角被水打湿，贴在了脸上，笔尖下巴还滴着几滴水珠子，暖色的烛火映在脸上，看起来秀色可餐。
“姑娘您生得真美......”绿夭呆呆地看着元梦珂，“比咱们怡红楼的头牌还要美哩！”
元梦珂笑了笑，问出了她如今最想知道的事情：“这里......还是通州吗？”
绿夭愣了愣，似乎才想起眼前这貌若天仙的姑娘似乎是被妈妈从人伢子手中买下的。
“是......是的。”
元梦珂定定地看着绿夭，轻声道：“我要报官。”
“使不得！”绿夭吓了一跳，忙压低声音说：“姑娘可千万别说这种话。要是让妈妈们听见了，那、那少不了一顿打的。”
“我是被虏来的。”梦珂提高了音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段没有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说法吧？”
绿夭为难，神情带了几分落寞：“咱们怡红楼，背景大着呢。官府管不着的。”
元梦珂皱紧眉头：“什么背景？”
绿夭也不知，瑟缩地摇了摇头。
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位约莫四十的妇人。脸上抹得五彩斑斓，头戴几朵牡丹花，俗气的脂粉味扑鼻而来，元梦珂被熏得打了个喷嚏。
“周妈妈。”绿夭赶紧起身。
见绿夭的模样，元梦珂思量着这大约是怡红楼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上前微微欠身，道：“小女子遇险，多谢妈妈相救。不知妈妈是否能带小女子见官，届时定有重谢。”
周妈妈凉凉地看了元梦珂一眼，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你就歇了这个心思。来了怡红楼，就算怡红楼的人了。好好伺候恩客，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元梦珂的腰臀胸，不由得称赞道：“啧啧啧，是个尤物。”
元梦珂被她赤裸裸的眼神冒犯，拉下了脸：“放肆！”
她呵斥道：“本宫乃圣上亲封的公主，尔等竟敢不敬！”
周妈妈被她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旋即回过神来，冷笑一句：“我管你什么主！？到了我这怡红楼来，就给我好好听话！我看你是没长教训！”
“来人啊！”周妈妈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好好调教调教这个小娘子，让她知道该怎么做！”
门外几个婆子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地就将元梦珂摁在了地上。
周妈妈头也不回地离开，凉凉地留下一句：“别伤着脸。”
“诶，好。”为首的婆子陪笑着目送周妈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