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忽然一声悲惨的喊叫声，从内室传出来。
吓得温妤手里的茶杯，猛地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李太太差点没从椅子上跌在地上，双眉紧皱，微微有谢担心地看着内室。
紧接着是谢妈妈从内室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太太，大姑奶奶不好了！赵大夫让我问您，您到底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温妤撑着椅子，勉强地站直了身体，颤声道：“不能都保下来吗？”
“赵大夫说了，大姑奶奶全凭一口气儿吊着，让您早些下决断呢！”谢妈妈急促道。
温妤无法狠心下这个决定，她转头看着谢锦浔，语带哽咽：“夫君。”
谢锦浔拍了拍她的手，冷声道：“保小！”
“是！”谢妈妈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为什么！”温妤一脸错愕，惊声道。
她想不明白。
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只要她活着，想要孩子，想要什么都会有的，为什么一定要保小的！
谢锦浔扭头，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平静地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仿佛这是外人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温娘子，只有这个孩子活下来，有些事情才好交代！”
“交代！交代！你要交代什么！”温妤第一次这么失控地大吼大叫着，“那是一条命，就这么死在你的手里了！谢锦浔，你都不觉得难过吗！那是你的亲姐姐，一母同胞，和你留着相同血液的亲姐姐！”
温妤泪流满面。
她在替那个将要死了的娘子不值得，也在替那个可能会活下来的小孩子惋惜。
“郎中说了，二者只能选其一。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时间拖得久了，母子双亡？万一，那个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长姐要怎么活？万一，这个孩子活下来了，却因为在肚子里呆的太久了，落下了什么病吗？温妤，有太多的变数了。”谢锦浔从始至终都很冷静地坐在那里，一字一句说话。
温妤哭着哭着就笑了：“世人常说，谢右卫无情。起初我还还不相信，如今，我是不得不信。”
谢锦浔骤然用力地抓紧了椅子上的扶手，看似平静地说了句：“娘子早点认清我，也好。”
他的语气中有几分自嘲，但处在震惊中的温妤，丝毫没有察觉。
而后，屋里陷入了一股令人压抑的沉默中。
这种压抑的沉默，让过来伺候的丫头不小心地把茶碗打翻了，洒在了李太太才换好的裙子上。
“你是怎么伺候的，没长眼吗！”李太太骂了两句，不怎么高兴地和温妤说道：“我先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在过来。”
温妤压下心里的烦躁，轻声道：“太太慢些。”
李太太站在院子里，扭头看着笼罩在黄昏下院落，轻轻地叹了口气。
内室传来令人心惊地惨叫声，看着从内室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温妤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终于，在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中，迎来了天边的第一缕阳光。
“生了！生了！生了！”
谢妈妈抱着个包了红被子的小婴儿，从内室欢天喜地地跑了出来：
“是个郎君！”
“真的吗！”温妤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喜色，“大姑奶奶如何了？”
“医女和赵大夫正在给大姑奶奶处理着，等处理好了，咱么就能进去了！”谢妈妈高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