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蹴鞠风波

毕竟花会上女客众多,萧承栎坐了没多会觉得无聊提出来要走,萧承柏自然应允,兄弟俩便同亭中众人告别。

崔菀意等年纪稍大的也觉得久坐无趣,提出来要到处走走,萧思锦自然作陪。裴清珏本也想跟着去,可回头看了看两个妹妹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方要起身又坐了回去。上次她就是走在前头,才没有拉住裴清璇害她生病一场,这次如果自己再走开出什么事又该如何是好?

许是看出她的挣扎,也许是巧合,此时崔菱歌忽而轻笑着道:“我就不去了,刚才走了一阵好不容易歇歇脚,姐姐们去便是,我带着妹妹们在这儿玩吧。”

裴清璇和裴清珑等几个小的也纷纷表示会好好待在这不乱跑,萧思锦又给她们留下足够的人手来照顾她们,裴清珏才敢放心出去。

崔家姐妹多,崔菱歌很小就学会照顾比自己小的妹妹们,怕女孩子们无聊就让人找来许多彩绳教她们翻花绳玩。玩了没过多久,萧慕锦也终于结束了抄字,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赶来。她见在花丛人群中左顾右盼,见到她们后眼睛一亮,咧着嘴笑得分外开心,也不顾什么仪态拉起裙摆就朝着这边小跑奔来。

一迈入凉亭,她先是亲亲热热同崔菱歌撒了会娇,同崔芷君、崔莫语说了些话,又挽着裴清珑的胳膊摇晃了一阵子抱怨说好久没见到她了,最后又挨在裴清璇身边看她翻花绳,一边还指点着她该如何勾出新的花样。

随侍的女官在她身后看着轻轻垂眸忍笑,许久未见郡主这般开怀,想必也是闷坏了。说来也是奇怪,论血脉亲情而言,她该同沈家姐妹更为亲近,可实际上每每遇到沈家姐妹她总十分拘谨,便是说笑也是带着几分客套疏离的模样,反倒是面对崔家姐妹时才更符合她的年纪般纯真自然。

众人玩闹了一阵,萧慕锦是个坐不住的便提出来要带她们去自己屋里看她新得的一双白兔。可裴清璇她们是答应过不乱跑的,只能摇头婉拒,萧慕锦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很快调整了心情没有过多不快,低头同裴清璇继续玩着手里的花绳。

忽然,她们听到亭外传来几声喧嚣,仔细一听竟是有人发生了争吵。众人侧耳听了片刻,裴清璇认出是裴清琼的声音,吃惊不小。

若说此刻同人吵架的是裴清珊倒不稀奇,可发生在裴清琼身上就不得不让人惊讶,毕竟她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来着。裴清珏几人飞快交换了个眼神,脸上流露出些许紧张不安,不约而同起身匆忙赶了过去。

只见翠绿的草地上,几个锦衣少女围着裴清琼和清珊两人大声数落着什么,裴清珊紧紧依偎在裴清琼怀里,脸上尽是泪痕,而裴清琼一边搂紧了妹妹,一边同对方争辩起来。

“郡主慎言,我刚才已经说了,你裙摆上的污迹不是我弄的。你一直纠缠不休到底是想做什么?”裴清琼虽然被人围堵有些慌乱,可反驳对方的言辞依旧清晰且有条理。

“哼,你说不是你弄就真的不是吗?方才就你们几个在此处蹴鞠,连柳家妹妹都佐证就是你踢得,我不管别的,今日你定是要赔我这身衣裳。”说话的人是桂城郡主,她特意让人赶制出一套新衣,就想着在今日花会大出风头艳压群芳,如今那织金粉色绣百蝶穿花的襦裙上染上一片泥污,也难怪她如此生气了。

“明明就是那个姓柳的踢的,她恶人先告状,你偏听偏信还冤枉我姐姐。”裴清珊气不过对方嚣张的态度,壮着胆子从裴清琼怀里探出头来争辩道:“分明是你记恨方才下棋输给我姐姐,这才趁机冤了她。”

“你好大的胆子!”桂城郡主被人揭破心思,面色大变,恼羞成怒高高扬起手来甩了过去要打裴清珊。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彻院内,巴掌并未如期落在裴清珊身上,却结结实实打在裴清琼的脸上。那张清秀的脸庞瞬间红肿一片,一看就知道桂城郡主是下了十足的力气。

“放肆!”在自己家地盘上发生这样的是,任谁都没法沉默下去,萧慕锦虽对裴清琼她们印象不深,可也是自己邀请来的客人,况且裴家人还对自己有恩,又岂会坐视不理。

她脸色一沉,属于皇家贵女的威严表露无遗,快步走到桂城郡主面前挡住她愤恨的视线,冷笑一声讥讽道:“桂城姐姐好大的火气,竟撒到我家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平亲王府改挂你家的牌匾了。”

“她把我裙子弄脏了,我要她赔钱不行吗?”桂城郡主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她脸色通红,脖子一梗顶了回去说:“哼,我说慕锦,就算她家那小丫头片子救了你姐姐,你也不用不问青红皂白就护着她们家的人吧。”

萧慕锦闻言一滞,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裴清琼二人,裴清琼眼角含泪对她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清白。

“你说是她踢球弄脏了你的衣服,那我问你,蹴鞠时难道她们两个?没有别的人?若还有别人,你又怎么确定是她做的?你也玩过蹴鞠,也知道这球踢起来你争我夺哪分得清谁是谁,怎么你就如此肯定呢?”萧慕锦扬声问道:“就算是她做的,可你动手打人,难道就对了?”

“喏,我可是有人证的,柳家妹妹你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桂城郡主嘴巴朝着另一侧方向努了努,一个身穿湖绿色衣裳的少女应声而出向萧慕锦福了福身。

“回郡主的话,方才的确是我亲眼所见清琼姑娘把球踢过去的。”柳如书眼皮低垂,细细声道。

“怎样?我没说假话吧。”桂城郡主得意洋洋,越发信口开河起来道:“慕锦,不是我说你,别整日里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玩,自降身份。”

“你!”见对方言之凿凿,萧慕锦也开始迟疑起来,正如她自己说的,玩起来谁又分得清谁的脚踢了谁的脚没踢,正愁着不知如何证明事情真伪。

此时,一名丽装女子分众而出,朗声道:“我来作证,裴家姑娘并未弄脏郡主发衣裙。”

情势一下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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