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遇萧家人

随着轿子起伏,裴清璇从摇曳的轿帘缝隙朝外瞧去,京cheng地势平坦少有丘陵山地,而平亲王府却与众不同,是皇城中极少有占山而建的府邸。

依山而建的亭台楼阁时隐时显点缀在苍翠山林间,在云山烟树衬托下宛如一幅徐徐打开的水墨画卷,沿着大块大块青石板铺成的石阶路径一路前行,约莫行至半山腰处才停了下来,伴随着轿子稳稳落地,裴清璇等人从轿中迈步而出。

远远的一抹银白色身影向她们快步奔来,后头一大堆宮装丽人亦步亦趋跟着她小跑,裴清璇正纳闷是何人能如此恣意,少女明媚爽朗的声音随着她的步伐传入几人耳中。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再不来我都要请崔母妃去你们府里找人了。”

裴清珏退后一步挨近裴清璇,用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小声介绍道:“这位是康宁郡主萧慕锦,她人很好,你无需担心。”裴清璇悄悄点点头以示知道。

话音刚落,萧慕锦等人已至面前,甜净可爱的面庞上弯着一对亮晶晶的笑眼,与两点俏皮可爱的“桂叶眉”相得益彰,银狐披风裹着里头杏黄流水纹上衫和织金竹青绣牡丹遍地襦裙,单螺发髻上簪着几枚翡翠黄玉桂花发簪,手上戴着的白玉手环坠着两枚赤金小铃铛,举手投足间发出阵阵悦耳的叮当声。

她先是规规矩矩地同裴大夫人见礼,又踮起脚尖向后频频张望,当目光停留在裴清璇等三人后,笑容越发灿烂,越过众人直径向几人走来。

“珏姐姐,珑姐姐,你们可算来了,我快等得不耐烦了。”她嘟着小嘴边同二人撒娇,回眸间目光落在裴清璇身上,好奇地扫了几遍。

“咦……你是?”她细细思索了一下,未等旁人解答她便自己回答道:“你定是珑姐姐说的那个清璇妹妹对吧?”

裴清璇上前一步按照裴大夫人先前教导自己的法子与她行礼,刚道了一声“见过郡主”就被对方牵手拉起身子。

“哎呀,你就不要客气了。”萧慕锦眨了眨眼睛,又道:“正好你与我同岁,也不必什么姐姐妹妹的喊,你就同珏姐姐她们一眼唤我慕锦吧。”

一旁的裴清琼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而裴清珊则是一脸懵懂,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萧慕锦,虽然对比其他宗亲贵女,她是没什么架子的,可如此自来熟的样子确实是头一次见。

她们不知道的是,自从裴清璇来后,裴清珑给萧慕锦写的信就多次提及她,后来更是一封信上每三句就提她一回,而且都是夸她的,引得萧慕锦对裴清璇好奇之余还有了结交的心思。

等众人都寒暄过了,萧慕锦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大家在冰天雪地里说话,忙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对裴大夫人笑道:“哎呀,都怪我,新认识了个朋友就忘了正事,裴伯母您见谅哈,我这就带您们过去。”边说,边走到裴大夫人身边,很自然地拖着对方的手,以主人家的姿态引导几人进入今日宴会现场。

萧思锦的生辰宴设在琅华阁,是王府专用于设宴的,里头除了一般的正堂花厅外,还在院子深处挖了一小座池塘,沿着池塘是一整条回旋的抄手游廊,西边游廊正中加建了一个小小的戏台,宾客可在池边东南北三处八角凉亭闲坐歇息,又可看戏听曲,十分风雅。

因是女眷生辰,是以崔侧妃只请了乐府的女伶们在花厅奏乐助兴。裴清璇等人进入正堂时,她正带着萧思锦陪几位盛装贵妇说话,见裴大夫人后她先是对那几个妇人道了句“失陪”,就领着萧思锦向她们走了过来。

不同于萧慕锦的天真可爱,年长几岁的萧思锦更为端庄妍丽,织金绛红牡丹纹上衫配着姜黄卷叶相思鸟襦裙,搭配着一条朱红宝相花纹的披帛,发髻上簪着华艳半开大红赤丹茶花并两枚累金丝蝴蝶发簪,镶嵌着和田玉牡丹样的七宝项圈明当当挂在她白玉一般的颈项上,双手戴着成对的累金丝镶红宝手镯。

她的眉目有种似嗔非嗔,似笑非笑的风情,偏偏除了这双眼外,面部其余部分又极为周正,这些看似矛盾的五官在她的鹅蛋脸上却十分和谐。裴清璇原先觉得自己身边的裴清珏等已可谓美人,今日见到萧思锦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萧思锦眉目间的笑意恰到好处,既不冷淡,又不殷勤,将皇家贵女这几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人相互寒暄几句过后,她又跟着崔侧妃去接待其他贵客,萧慕锦则借着要同裴清珑玩的由头继续留在她们这边叙话。

她特意坐在裴清璇身边,同她介绍起屋内的宾客身份。

“喏,这位是宝郡王家的平河县主,坐在她身边同她说话的是工部侍郎苏大人的千金,苏锦和,还有那位穿绿色衣裳的,是姜大学士的千金,姜云景。”萧慕锦边说,边拿起桌面上一个小橘子剥了起来,要不是裴清璇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就她大大咧咧的样子,叫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她是堂堂郡主。

她剥完后十分顺手将橘肉分开几瓣,随手递给裴清珑和裴清珏,两人也十分自然地接了过来,趁着大人们都在聊天,没人注意她们,稍稍一低头就优雅又迅速地塞进嘴里,用几不可察的动作轻轻咀嚼。

裴清璇也分到了一小瓣,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也学她们那样,萧慕锦的声音适时替她下了决定:“快吃吧,也好垫垫肚子,要是什么都不吃等待宴席真的开了你就不想吃了。”说完,她一低头自己也将剩下的果肉塞进嘴里,裴清璇也赶紧跟着吃完。

而坐在她们两对面的裴清珊和裴清琼,许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宴会,动作难免有些缩手缩脚,萧慕锦虽性子洒脱,但也不是没心没肺,她留意到二人情况后十分体贴大方地招呼她们尝尝桌面上的点心茶水,又问起她们可有什么兴趣爱好,让她们跟着放松不少。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沈夫人及沈姑娘到。”的通传声,听到声音,几人不由回头张望这些新来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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