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不跟我家祖母说话了？”绮思揶揄道。
陈敬生讨好自家祖母的行径不要太明显。
陈敬生听出绮思话里的意味，他只笑笑不说话。
今日他打扮的素净，况且他本身就很好看，此时站在发人群中越发亮眼。有几个远房姑娘原还在看绮文作画，这时注意力早就移到了他的身上。
绮思站在他身边也能感觉到其他姑娘看他时的余光，干脆她往边上站了站。
只是她想看作画已经是看不成了，那几个姑娘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不时的还会回头看向陈敬生的方向，来回晃动的人不停的遮挡住她的视线。
江绮思有些生气了，她发现自己最近很容易就生气。
“不如越过他们往前站。”陈敬生微微弯腰轻声道。
明明陈敬生是好意，但是在绮思听来却怪怪的，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再低声跟绮惠说了几句就往人群外退。
二楼人聚的多，堵得她透不过气来。
“祖母，我去园子里透透气，待会儿就回来。”
绮思怕祖母会找她，临下楼前跟祖母说了一声。
除夕夜，除了当值的人，其他丫头婆子小厮们都不用在主子跟前伺侯。结伴跑出去玩儿的，回家团聚的走了好多人。
还有一些待在江家的，此时都在园子里聚着，走两三步就能见到亭子里提着红灯笼玩儿的丫头们。
绮思手里攥着手帕扇风，她心中烦躁，总有口气难出。
“三姑娘这是心情不好？”
背后声音传过来，绮思扇风的动作停住，她转过身看着身后悠哉的陈敬生不耐烦道：“你不是来找小叔叔的吗，怎么总跟着我？”
陈敬生打开折扇缓步靠近：“我跟三姑娘更熟些。”
“是嘛，我倒不这么觉得。”
二人并肩走在园子的小路上，两侧传来丫头们的玩笑声。
“我当你会来找我帮忙，没想到你没留在北郊照顾宋三司。”
绮思本就烦闷，听见他提宋观止，当下停下脚步侧头看他。
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不以为意道：“我拿到庚帖了，还留下来做什么，况且他也不缺人照顾。”
“嘴硬。”
陈敬生声音很轻，但是仅两个字就像是火药桶旁的火引子，绮思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她紧攥帕子，梗住脖子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没发作出来。
绮思剜了他一眼转身快步往前走，想要甩开他一样。
陈敬生像是偏要跟她作对，他紧紧跟着，而且他身高又高腿又长，收着力才没超过绮思。
绮思突然停下来，她压着声音怒道：“我发现你这人是真的有意思，你是看不出来我生气吗？”
“可巧，我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你还不快走开！”
绮思觉得简直不可思议，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态才能在把人惹生气之后，心平气和的说出这样话。
“你是因为宋观止生气？”陈敬生弯下腰直视绮思的眼睛想要一探究竟。
“不是。”绮思避开视线。
“不是就不是吧。”陈敬生难得的没有纠缠，他绕过绮思往前走，“放不下的终究还是放不下。”
绮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更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