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说走就走

半夜,宋观止又被疼醒了。

他重重呼出口气缓了缓疼痛睁开眼,屋内没点烛火,雨天也没有月光,只有火盆里的炭火发着微弱的光,但整个屋子还是一片漆黑。

宋观止唤了声“洞肃”,没人应。他只得自己起身点了烛火。

这时的洞肃在江家。

半夜时分,原本这个时间江家除了守夜看门的,连丫头婆子都早就该休息了,更何况是这样的阴雨天,但绮思的院子里此时乱糟糟的一片。

洞肃举着三司令牌声音洪亮:“三司令,请江三姑娘即刻去竹园听候!”

宝珠宝翠慌忙起身,宝翠穿了衣服去回人,宝珠披了衣服就去查看绮思。

绮思正被梦魇着,一些看不清的人和事死死纠缠着她,她死命想要挣开,但那些事将她越卷越深。直到宝珠来唤她,她才猛的惊醒,惊出一身冷汗。

“洞肃拿了三司令牌来传姑娘你即刻去竹园。”宝珠看着面色不太好,头发凌乱满头薄汗的绮思心疼道。

绮思睡懵了,又才从梦中惊醒,宝珠说完她还懵懵的眨巴着眼盯着宝珠看,没反应过来。

“姑娘,起吧,洞肃拿着三司令牌来的。”

宝珠伺候绮思洗漱更衣。因是半夜,绮思只是简单的挽了发髻,穿的也素净,外头裹了个大氅,宝珠打着伞送人到门口,不放心的看着绮思跟着洞肃走了。

“半夜传咱们姑娘过去干什么?”宝翠问。

宝珠打着伞抬头看了眼下着雨,不见星子的天叹了口气道:“是阴雨天。”

半夜竹园的人也都休息了,只有宋观止的屋子还透着微弱的光。

洞肃快步上前去,绮思跟在他身后,洞肃一推开门,她就看见了桌前的宋观止。

屋里只点了桌上的一盏烛灯,微弱的光照在桌前人苍白的脸上,他头发凌乱,右臂上绑着一根素带,他正一只手拉着带子的一端,另一端被他用牙紧紧咬着,两头用力,带子紧紧的束在他的手臂上。

绮思看着动作不便的人,心里一股酸楚感涌上来。绮思清楚他是护她才会留下伤的,这种伤在骨头上的伤就是这样的疼,每到阴雨天就折磨人。她知道自己对不起他,在东京时每每发作,她都会成夜的守着,她脑子笨,但还是认真学了针灸替他缓解疼痛。如今时局不同了,她是要退婚的人了,虽然满心的愧疚,但事实就是如此,她不能在他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来照顾他,她也不能夜夜守着他。

宋观止看见绮思,突然变得神色古怪,他放下素带,声音冷淡像是在闹脾气的小猫:“你怎么来了?”

绮思看了眼洞肃,她了然,宋观止不会半夜传她来,是洞肃擅自传令。

“自去领十杖。”宋观止冷冷的也看了眼洞肃,没多说话。

“你回去吧。”宋观止道。

他看到绮思就觉得肩膀没那么疼了,不知道是真的不疼了,还是心理作用,但是他真的好过了些,他是希望绮思能留下来照顾他的,可是当他看到绮思垂眸看他时的清冷模样时他又不那么希望了,因为他总是想起她的那句冷冰冰的“我对宋三司没有感觉,只是可怜罢了”,一句话像是冰锥一样扎的人心又凉又疼。

仔细想想确实是他不好,他起初并不喜欢身边多个女人,态度总是冷淡,可随着见过越多的党派斗争,更多的权利之争,他每每疲倦害怕时她总是会在他的身边,即便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都会让他依赖,或许正是这样他动心了,但他不知也从未察觉。

“好。”绮思回答。

绮思丝毫没有犹豫转身便要离开。

宋观止冷哼一声,他重重的把素带摔在桌上,然后死盯着绮思的背影,然后又默默的捡起桌上的素带,他现在真的像极了被人遗弃的猫好不容易看见了有家希望,结果那个人只是丢了垃圾就离开了。他愤恨抓狂可又不敢表现出来,他想努力表现出自己可怜的一面希望得到人的同情,但他又不停的亮出“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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