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止透过窗户看着绮思走远。外头微起了些风,风穿过窗户吹起他两侧青丝,他面上平静直直望向远处,但垂在两侧的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
“爷,要下雨了。”洞肃在院中看见窗前的宋观止忙上来将窗户关起来。
“她今天是要去赴林文昌的约吧?”熬了一夜宋观止脑子已经糊涂了。
“是。”洞肃恭敬道。
“约在哪处?”
“聚福楼。”
“去聚福楼。”
“爷,您不休息啦。”洞肃看着开始更衣的宋观止震惊道。
几夜不眠不休之前也是有的,但是昨晚又是抓人又是审人的闹腾一晚上,今早回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自家爷脸色不太好,再加上又是阴雨天,就是铁人也该休息了啊。
洞肃知道拗不过自家爷,也就只能跟着去聚福楼了。
聚福楼热闹非常,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聚福楼依旧灯火通明。聚福楼虽是扬州最大的酒楼,但不似东京酒楼那样门口有着华丽的彩楼欢门,只是从上到下每个屋檐的飞角挂着灯笼,到夜色降临时各层小閤子发出的光围绕酒楼一圈,整个楼便像是散发着金光一样,再加上聚福楼用一座连桥横跨荷花池将后面一栋楼与主楼相接,远远看去甚是壮观。
阴雨天里,聚福楼早早就点上了灯。
绮思和林文昌点了菜品,两人在等着菜品上来的间隙正说着正店的酒水。
聚福楼是一家正店,比之脚店的酒水肯定是要强上许多但是跟东京的七十二正店相比又还是差些的。
绮思给林文昌倒了两杯酒,一杯是聚福楼的仙酿,一杯是她从东京带回来的遇仙楼的玉液酒。
“你尝尝怎么样。”绮思笑着请他。
林文昌将两杯都分别喝了一小口然后细细咂吧咂巴嘴后认真道:“玉液酒是比仙酿更醇厚些也更香些。”
绮思笑得更深:“遇仙楼的玉酿酒在东京卖的极好,且遇仙楼又是上等酒楼,买一角银瓶酒就得七十二文更何况是玉液。”
“今日托思思妹妹的福,在下也能喝到京中名酒了。”
两人具笑,雅间内氛围轻松愉快,适时小厮开始走菜。
聚福楼下依旧是热闹非凡,客人往来不断,楼中歌妓咿呀弹奏之声不绝于耳。门口小厮招呼着人把喝醉酒的客人扶上马车,又将刚下马车的客人迎进酒楼。
这时宋观止的马车到了酒楼门口。
“这位郎君您是有约还是预订啊?”小厮笑着上来询问。
“找人,江家三姑娘。”
“呦,我们聚福楼吃喝玩乐样样都行,就是不便找人,您看……”小厮为难道。
“官府查案!实相的赶紧带路!”洞肃拿出三司府衙腰牌低声喝令道。
“诶呦,您里边儿请。”小厮当下转了态度带人进去。
聚福楼内歌舞升平,烛光照在内部装饰的珠帘上再反射到各处,整个聚福楼明亮奢靡。歌妓们或站或坐在台上表演,妓子们倚在楼梯上或伏在楼上的栏杆处等着客人们召见。
宋观止走进楼内,他遗世独立,清高自傲的气质一时间吸引了楼里妓子们的视线,那些女人们突然更加卖力的表现着自己的美貌,在他们看来只有这样才能吸引这样清流的郎君。
只可惜宋观止目不斜视的跟着小厮,并未去理会他们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