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京中官员地方百姓认识的甚少,更何况三司使这样的职位,只怕是东京都不见得有多少人认识。

绮思对着宋观止翻了个白眼,然后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跟冯芷说:“对啊,养了个小白脸。白面郎君好啊,温柔体贴,让人如沐春风,你行你也养啊。”

“你!”冯芷气急,指着绮思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绮思一把拍开她的手。

“无耻!”

“无耻?”绮思边说边卷着袖子,然后反手给了冯芷一巴掌。

巴掌速度之快,声音之清脆,街上围观的人全都静了下来,冯芷一时间也愣住了。

宋观止难得见绮思生气,竟觉得有些有趣。

江绮思和冯芷从小掐到大,但也从没像今天这样出过手。

江绮思原本也不想这样的,只是闹归闹,不该闹到她的胭脂铺来。

“江绮思!”冯芷喊着就扑过来,她的指甲做过花样修建的锋利,一下就将绮思的脖子挠破了皮,血珠子当即就渗了出来。

宋观止心下一惊,一把推开冯芷,动作极快将绮思捞到身后:“洞肃!”

只见一人影闪到二人面前,站定时一柄剑已指向冯芷,冯芷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吓得呆若木鸡。

宋观止背对着众人将绮思拉到自己面前去查看她的脖子。

绮思捂住伤口绕开他的手对着冯芷说:“我不在扬州便没人管你,但自然我回来了,我劝你放乖些,我在东京三年手段已非儿时那般,若哪日你走在河边不小心淹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胭脂铺后头有间小院,绮思带着宋观止刚进院子,洞肃就带着大夫进来了。

“我这就是皮外伤。”绮思推脱。

宋观止示意大夫去看。

“只是皮外伤,开些药涂抹了便不会留疤了。”大夫开了药,洞肃就将人送出去了。

“我瞧瞧。”

绮思坐在椅子上,宋观止侧过头弯下腰去查看她的伤口。

雪白修长的脖子上三道指甲划伤的抓痕十分扎眼,宋观止不作声,拿过旁边大夫给的药膏给绮思涂抹。

环境越静越显得诡异,且宋观止离绮思太近,绮思微微偏头便能看见他如黑夜般的眼睛。

绮思轻咳一声:“我刚刚是不是特别像泼妇。”

宋观止停下动作也转过头去。

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绮思蹭的一下就站起来故作洒脱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刚刚肯定特像泼妇。”

“在东京何时学了些了不得的手段?”宋观止拉她坐下继续给她上药。

绮思知道他说的是刚刚她跟冯芷说的那些,便道:“不过是唬她的。”

说实话,在东京那三年她过的实在是安逸,什么腌臢手段她都未见到。偶尔见过的那些还不如扬州小官家的宅斗精彩。

洞肃这时进来在宋观止耳边说了些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宋观止的表情变得阴沉,宛如暴雨急来前昏暗阴沉的天。

“药你拿好,回去按时涂,明日先不用来找我了。”宋观止把药塞给绮思,转身跟洞肃说,“叫马车送她回去。”

绮思回到家推脱累了就先回自己院子里了,她怕祖母看见了担心晚上也是让宝珠去厨房拿了饭在自己房间吃的。

她脖子上的抓痕,宝珠宝翠看见了心疼了好久,生怕留下一点疤来。

俗话说“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没过几日祖母又叫紫苏来叫。

绮思试了用脂粉去遮,但伤口正结着疤,遮是遮不住了,但好在抓痕很细不太显眼,索性她就这样去见祖母。

“快来叫祖母瞧瞧,自打回来也没见过几面。”

绮思侧着身将伤口放在视线盲区里:“胭脂铺子好久没有新产品上,最近忙着研制,祖母莫怪。”

“还是那么宝贝你的铺子。”祖母嗔怪道,“过几日孙通判家的小姐过生辰,要在西郊别院里办生辰礼,昨日晚上来下来了拜帖,祖母想着你几年未在扬州,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与扬州的各家小姐们认识认识就替你回了帖子,你也不用紧张,你的两个姐姐随你一道去。”

“祖母想得周到,孙女儿这几日就做准备。”

绮思乐得自在,她本就不怕生人且乐于交际,正好最近宋观止又用不到她,就算他要见她也能用这个借口推脱,反正只要私盐案结束她就能拿到庚帖,现在能拖一日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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