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宋观止到时是知州亲自去接的,只是他到江家时只他一人与他的侍卫。江绮思只当他是不想将事情闹太大,于他于她都不是什么好事。

江家将人请到正厅,除了江绮思外其余主事的人全去了正厅。

宋观止是当朝三司使,江家再怎么说也不过只是商户,三司使他们开罪不起,但于江绮思的婚事他们是不会做出让步的。

“老太太正跟宋三司说庚帖的事儿呢,只是情况瞧着不太妙。”宝翠跑去正厅听墙角,又跑回来传消息。

“宋观止怎么说?”绮思站起身也有些焦急。

“他说,他只有见到姑娘才肯商议此事。”

绮思毕竟在侯府待了三年,宋观止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很少让步,现在说只有见了人才肯商议,只怕今日不见到她,他是不会交出庚帖了。

“随我去正厅。”

绮思到时,正厅里满是人。老太太坐在上首,两位伯母立在祖母身旁,大伯,二伯,小叔叔俱在,几人脸色都不好。

下人们挡住了宋观止,她未能瞧见。

“祖母。”绮思远远就叫了一声。

众人循声望过来,下人们让开一条路来,绮思这才看见宋观止。

他还是在东京时的那副模样,素色道袍,头发束的整齐,遇事总是冷静的像无风时的湖面,但风平浪静的湖面下往往暗流汹涌。

“宋三司。”绮思向着宋观止行礼。

上次绮思对宋观止行礼还是她啊初到侯府时。

宋观止瞧了她一眼,见她行礼,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

“不过是我的庚帖,宋三司不必亲自到江家来,只消差小厮送来便可。”

宋观止嘴角带笑,理了理衣袖不说话。

绮思见他笑便知今日来者不善。

“大伯母,二伯母,你们先送祖母回去吧,这儿留我就行。”

其他人见状都一一退出正厅。

“宋三司来了也不知道上茶,宝珠,将昨日新到的茶沏了过来叫宋三司尝尝。”

绮思说完在宋观止对面坐下,她也理了理衣袖微笑着看向他。

“不过数日未见,你倒比在侯府时多了些脾气。”宋观止打量着绮思,笑意更深了些。

“我本就如此,只不过在侯府我是客,如今我是主,拿出点主人的款儿也是应该的。”

绮思正想说正事儿,宝珠将茶端了上来。

“宋三司尝尝,昨日新到的茶。”

宋观止喝了一口:“龙园胜雪?”

宋观止惊于江家有极品贡茶,且品级竟比宫里的还要好些。

“江家百年行商,又做着皇家生意,有些好茶也是常事。”绮思答的轻飘飘的,与她在东京时的内敛全然不同,真显出了富家小姐高傲的模样。

“宋三司也别只顾喝茶,现在见到我了,我的庚帖总该还给我吧。”

“我何时说过见了你便要将庚帖还与你?”宋观止放下茶,脸上竟露出些无辜来。

卑鄙!

绮思暗骂后突然笑出声来,佯装出一副猜中了什么密事的模样问道,“莫不是宋三司真的喜欢我?”

“若我说是呢?”宋观止顺着绮思的话反问道。

绮思万没想到他会这么答,一时间愣在原地,讥讽的笑容僵在脸上。

宋观止起身直直走过去将绮思用双臂困在圈椅上,他直视着绮思的眼睛,若真能从眼睛里读出一个人所想,此刻绮思怕不是要被他读透了。

绮思心慌正要推开他,宋观止突然站直了身:“明日午时带着江家腰牌到竹园来找我。”

宋观止转身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天已大晚,江家门外洞肃已经在候着,宋观止一出来他就将大氅披在宋观止身上:“爷,许知州在聚福楼摆了酒请您过去,要属下去回了吗?”

“回了吧,我也累了。”宋观止揉着脖子向马车处走,声音里透着疲意,走出两步他突然停住脚,“不用回了,就说我回去更衣过会儿就到。”

“是。”

宋观止不爱官场应酬,他去赴许知州的酒宴倒不是为了人情,而是他要做些预习。他只了解江绮思,对于江家其他人只是略有耳闻,今日在江家见的人他大概能看出来谁是谁,但各人分别管着什么行业,又有着什么样的密事,他实在是好奇。

江绮思午时一到人就到了竹园,江砚亲自送她过来的。

江砚实在是不放心绮思独自来见宋观止便跟着来了竹园。

“宋三司说只见江三姑娘一人。”门口侍卫拦住江砚道。

“劳请再通报一声,我实在不放心。”江砚难得的低声请人。

“一道进来吧。”洞肃从园内出来道。

竹园是临时修整出来给宋观止住的,院子虽小但有着江南的风雅,且位置好,安全性佳。

宋观止的房间布置得简洁,书房和卧房共用一间,长案正对着门,外头阳光刚好洒在长案上,案上卷宗堆积。

绮思进屋宋观止才从卷宗里抬起头。

“宋三司。”

“江老板怎么也与三姑娘一道来了。”宋观止从长案后出来,“是不放心我?”

“不敢,只是宋三司要思思带着江家腰牌来,我作为少东家得看着才行。”江砚混迹商场,有些话也是张口就来。

“我此次来是为着私盐,江家占着扬州商业的半壁江山,有这腰牌也好行事,我就是怕这腰牌在我手里让江家不放心,所以打算让三姑娘陪我一道查案。”

江砚眼皮猛的一跳暗道自己蠢,宋观止是早打算让绮思与他一道查案了,方才说的不放心对牌正巧给了宋观止借口,江砚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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