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难眠

去他妈的吧,裴烬一把拍上了淋浴开关。

“是你自己偏要来招我的,你最好别后悔。”他捏紧了拳头重复了一遍今晚他对宋灼讲过的话,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然后走出浴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宋灼的号码。

冷静思考后的裴烬,做出了最冲动的决定。

为了一个宋灼。

宋灼睡得正香,手机却丁零当啷地响了起来,宋灼耐着性子想它应该一会儿就停了,但是天不遂人愿,宋灼烦躁地揉了揉脸自认倒霉,都是因为自己睡前忘了调静音造的孽,怪不得别人。

“嗯?”宋灼伸手从床头上捞过了手机,指尖一划接起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了枕头旁,自己翻身找了个舒服姿势听着。

“宋灼。”那边的声音低低的,压着情绪。

“嗯。”宋灼应了一声,最偷懒的对话方式。

“嗯什么嗯。”对面闷着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是谁你就嗯?”

“嗯……谁。”宋灼的尾音拖得细细长长的,完全就是无意识接话,裴烬本来以为自己一个电话会给她闹醒,结果宋灼岿然不动,倒是他自己更睡不着了。

“裴烬。”裴烬跌回床里,赤裸着躺在黑夜里,他刚刚冲完澡就打开了窗户,窗帘此时被风鼓动着飞扬,他叹了口气,捏着电话在宋灼的耳边低声念着自己的名字,期望它们钻进宋灼尚未清醒的脑子里去占据一席之地。

“嗯……裴烬。”宋灼本来就没醒透,裴烬的声音还低,宋灼越听越困。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裴烬又叹了口气“只是见了一面,就有本事在我这点火。”

宋灼的呼吸变得绵长又平稳,像支幼芽,从电话听筒里慢慢长出来,在裴烬身边生根舒展。

裴烬听着宋灼的呼吸,燥了一晚上的心竟然平缓下来。

“我他妈的肯定是疯了。”裴烬没挂电话,把手机搁在了枕头旁,声音低低地盘旋在黑夜里。

“宋灼。”

“我就给那个谢寒州半年时间。”

“要是他没这个本事,那就是我裴烬命好。”他轻轻笑了笑,挂了电话。

空气变得很凉爽,裴烬终于踏实地闭上了眼睛。

……

宋灼虽然中间被吵醒一回,但是没有影响她的整体睡眠质量,所以宋灼也算是睡了个好觉,七点钟准时醒了过来,这才摸到了枕头旁的手机翻出了通话记录,昨晚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但是宋灼没有失忆,当然知道是裴烬打给自己的,但是裴烬具体说了什么恐怕要问问宋灼梦里的周公才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裴烬愿意主动联系自己就说明有门儿,宋灼最担心的无非就是昨晚一过,裴烬就把自己抛在脑后,宋灼留给裴烬的电话号,是最后一道试探,裴烬的来电就相当于告诉宋灼自己大门已开,随时欢迎,所以接下来就到了宋灼和裴烬谈利益的阶段,谈利益对宋灼来讲更是轻而易举,只要把自己的方案往裴烬面前一搁,话不用多说,裴烬自然就会接受自己的合作邀请。

宋灼轻快地起身,洋港闷热,宋灼耐不住,净挑凉快的衣服穿,一件纯黑运动背心,下面是条同色牛仔短裤,洗完脸之后她把头发编成了拳击辫,拽松了之后放在脖子两侧,一边一条饱满的发辫,发梢微微卷翘的透着俏皮劲儿,懒得化妆,但宋灼得对着镜子给自己的耳骨洞换换耳钉,最近那个小伤口保养的不错,没有继续化脓的趋势,她想趁此机会换个耳钉,忍着疼宋灼穿了一颗嵌着深绿色宝石的耳钉进去,耳垂上则是一对其貌不扬的银色小圆珠,脖子上扣了一条钛钢皮带扣锁骨链,手腕上是同款链子,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其他任何修饰,穿了双白袜,搭配着白色运动鞋,很符合宋灼今天的精神状态,活力充沛,心情愉悦。

宋灼在穿衣镜前打量了自己一番,面目精致,脖颈修长,腰肢纤细,双腿笔直,总之呢,就是明艳不可方物,宋灼满意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就给宋焰发了微信,祝他今天去和陈家谈生意顺利,裴家中间搅和是正常的,他别管就行,最后自会有分晓,自己这个花瓶昨天晚上已经尽到了义务,今天要去忙点自己的事情,宋焰早就起来整理资料做准备,所以很快就回复了宋灼的消息,告诉她要注意安全,之后宋灼就打给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号码。

“早啊裴重烈。”宋灼也不管对面醒没醒,只要接了她就高高兴兴打招呼,反正她今天心情不错。

“嗯。”裴烬懒懒应了一声,宋灼估计他有点起床气。

“我请你吃早茶,是我去找你呢还是你来找我。”宋灼放轻了语气,和有起床气的人说话就像拔老虎的胡须,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能硬惹,宋灼自己就有起床气,所以很懂得对付这类人的手段。

那边重重呼了口气,似乎还翻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接了宋灼的话:“等着。”

“好的。”宋灼痛快答应下来,然后挂了电话。

裴烬那边手臂还压在眼睛上缓神,宋灼就挂了电话,裴烬愣了一会儿才把手机从耳边挪开,慢吞吞地坐起身,扫了眼表,这姑娘起的还真够早的,不会是一睁眼就给自己打了电话吧,他嘴角挂上一抹隐秘的笑,心情不错,起码比昨天晚上好很多。

冲澡刷牙刮胡子,裴烬更痛快,黑色无袖衫加短裤,配双舒服的运动鞋,戴上运动手表就出了门,临出门在门口的架子上顺手拿了顶黑色鸭舌帽扣在了脑袋顶上,手和手机一起揣在裤兜里,乘着电梯就下了楼。

裴烬在洋港的车不多,除了那辆宋灼明显喜欢的AventadorSVJ63特别版,他还有两辆车,奔驰大G和一辆比大牛更贵的迈凯伦,裴烬想了想,开了奔驰的门,没用几分钟他就进了酒店地库。

“地库。”他今天给宋灼打电话总有点心虚,不等宋灼答话就匆忙挂断,不知道究竟是盼着宋灼听见昨晚的话还是怕宋灼听见昨晚的话,所以他今天能少说就少说,莫名其妙,裴烬也觉得自己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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