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辈子最烦哭哭啼啼卖惨的人，宋灼咬了咬脸颊内侧的软肉，果不其然下一秒季允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我如果有冒犯宋小姐的地方宋小姐大可以直接说，何必这样羞辱人？”她倒是没有捂着脸可怜兮兮地哭，反倒是直直盯着宋灼，说话不卑不亢，就由着泪水从脸上滑下去，和宋娆不一样。
“你没冒犯我，我就这精神病德行。”宋灼靠着椅背，手指划弄着手机，脸上带着一丝笑“我就是突然看你不顺眼，你越哭，我越烦。”
“我倒是没想到宋小姐喜欢雌竞，我还以为宋小姐女中豪杰，只对着男人发脾气呢，像昨天晚上那样，直接动手倒是痛快的多。”
韩斯衍本来还想劝一劝的，结果季允说完这句话韩斯衍直接闭了闭眼。
季允这话大家都听明白了，无非就是说宋灼只对男人有好脸色，昨天晚上她和那男人起冲突肯定也是因为宋灼勾引在先，如果宋灼对着男人也像对着她季允这样凶悍的话，就不会有人来招惹她。
宋灼没说话，唇角掀起，她想听听这女的还能说点什么屁话出来。
季允却也懂得见好就收，宋灼不吭声她就也不再说话，只是用纸巾擦着眼角的泪水，一桌子大老爷们儿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劝。
“谁请客啊今天？”宋灼肩膀松了下来，两只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一只手抬起用食指抚触着她喝粥用的那只勺柄，眼睛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气听起来轻快极了，胳膊上的纱布扎眼的很，眼神触上去，每个人都想到了昨天晚上宋灼的那场战役，摆到桌面上来的性感的暴力。
“服务员，买单。”韩斯衍捏着眉心叫来了服务员。
“借各位的光，蹭我大哥一顿饭。”宋灼抬着下巴靠上了椅背，手臂还搭着桌面“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和大家见面。”
谢寒州怎么想都觉得这话不对劲，他这半天也听出来了宋灼对季允的敌意很大，他不清楚原因，但是现在让宋灼和季允分开应该是明确的。
“季允，你今天律所不是还有事么？你还没买车，怎么过去？”谢寒州开口想支走季允，结果不偏不倚地踩到了宋灼的尾巴，结果他还要来一句：“要不我和李衡送你过去？”
宋灼沉默着，唇角扬起了笑，越笑越纨绔，韩斯衍只见过宋灼打完架的样子，但没见过宋灼和人冲突之前的表情，所以他也没防备宋灼现在其实是火越来越大，他甚至在心底暗自称赞了一番谢寒州。
“不好意思，我道歉，是我不懂事。”宋灼笑着看向季允“不知道季律师现在在哪家律所高就？”
别说其他人，韩斯衍都吃了一惊，宋灼竟还有这么好脾气的时候。
季允摆了个谱：“宋小姐眼高于顶，必定看不上我任职的小小律所。”
“我见识浅，季律师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宋灼话很恳切，但是语气听起来却很不靠谱。
“鸿远。”季允鼻子里轻哼一声。
“啊。”宋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鸿远人才济济，就算是我这个外行也早有耳闻，季律师果然厉害。”
季允没再搭话，她总觉得这个宋灼说起话来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所以自己干脆闭了嘴，抿自己面前还没喝完的茶。
宋灼刚刚藏在桌子底下发了几条微信，没一会就有了回应，七八个西装革履的人鱼贯而入，把店铺走廊堵得有些转不开身。
七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包，折射着清早明晃晃的光，低调又奢华。
“我道歉一向很有诚意，季律师赏个脸。”宋灼漫不经心地回头扫了一眼那些东西，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季允眼光一动。
“宋小姐好大的手笔。”季允识货，这几个包加起来必过百万，她不信宋灼有这么好心。
“收下吧。”宋灼抬手抚了抚脸上的碎发“小玩意儿，季律师喜欢就好。”
韩斯衍不知道宋灼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开口打圆场。
“没关系，季允，你拿着吧。”
季允闻言，心想这笔钱八成是韩斯衍来出，所以摆了摆手“那就多谢宋小姐了，这事我也做得不好，也不是宋小姐一个人的错。”
“宋灼脾气不好，大家多担待，周末请大家去怀柔新开的度假村泡温泉。”韩斯衍替宋灼圆场圆的十分到位。
谢寒州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他觉得宋灼今天的火，主要原因似乎并不是季允，而是自己。但他没想到的是，宋灼这把火，可还没灭，反而越烧越旺了。
“韩总真大方，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衡笑嘻嘻地开口，气氛再度松弛下来。
“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歹是在资本主义里泡过几年的人。”张兆打趣李衡。
“算了吧，我在老美里再泡二十年怕是也赶不上韩总挣得一半多。”李衡仰着脖子喝了口茶。
那群穿着西装的人还端着包站在一旁等着，季允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宋小姐盛情难却，倒是叫我有些为难。”
宋灼安静地看着她，季允看向了谢寒州。
“我还没有车，这么多没办法带走，不知道……”她咬了咬下唇“寒州你方不方便？”
李衡快速扫了一眼宋灼，然后低下头为谢寒州祈祷，自家兄弟有这一劫。刚刚谢寒州脑子不好使，自己给自己挖坑，韩斯衍那个老和尚也看不清山水，可李衡瞧明白了，今天这位宋大小姐哪是冲季允发火，明明就是拿着季允撒谢寒州的气，要不是谢寒州提出自己要把季允送走，这饭局早结束了，哪还能有宋灼送礼这一出？刚发了那么大脾气现在又花大价钱送礼，宋灼这明显就是没打算放过季允，虽然不知道宋灼究竟什么心思，但是李衡打心底觉得季允斗不过宋灼，季允的招数太肤浅，宋灼的路子，饶是跟她一起长大的韩斯衍都摸不清，更别提桌面上这帮人了，自己没接话就是希望打个哈哈把这事跳过去，谁承想现在季允又不要命地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