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看在眼里心烦的很，谢寒州毕业那天，宋灼本来瞒着韩斯衍跑去要找谢寒州表白来着，但是她偏偏就看见了谢寒州和季允站在一起笑着说话，她举起来想打招呼的手不尴不尬地放了下来，手掌蹭着裤缝搓了搓，一声谢寒州也卡在了嗓子里怎么都喊不出口了，再之后她就看见季允抱了谢寒州，谢寒州没推开，嘴角的笑意还没褪，宋灼安慰自己，没关系，外国人不都这样么？抱来抱去的大家只是好朋友，没关系的。
可是季允亲了谢寒州。
她踮着脚，吻了谢寒州的唇角。
谢寒州也没推开，看着像在发愣。但不管是为什么，他就是没推开她，宋灼把那声谢寒州吞回肚子里，转身离开，给谢寒州判了死刑。
后来她还是去了海市，鬼使神差，不能自已。她分辨不清自己那时候究竟对谢寒州是什么感情，放不下拿不起，很纠结，耳朵疼极的每一个深夜她都会想起谢寒州，然后就抱着膝盖在房间里大哭一顿。
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谢寒州。
可是眼下，宋灼分的挺清楚的，她此刻不仅烦季允，更烦谢寒州，要是他不喜欢季允，现在为什么还要一起吃饭。她这逻辑挺不讲理的，但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不用了。”宋灼看了谢寒州一眼“我自己会买。”她说完之后，季允明显松了口气。
服务员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早点，侧身站在了谢寒州和宋灼之间，两个人被隔了开来，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韩斯衍抬眼扫了眼谢寒州，似乎在说他出师不利，季允又来横插一脚。
“斯衍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昨天晚上听说妹妹的亲人都在国外，妹妹如果有不舒服的就及时说，我们能帮就会帮的，不用跟我们客气。”她的语气平和，温柔的很。
“季允说的是，妹妹有需要帮忙的就说，我们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一定尽力帮忙。”张兆也来打圆场。
“那就麻烦……”宋灼挂着假笑打算说点不好听的让他们难堪一下，可是韩斯衍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像是阻止一头即将发起进攻的野兽。
“我语气不好，先吃饭。”韩斯衍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没再受江淙的影响，宋灼看了他一眼，韩斯衍妥协，宋灼就偃旗息鼓，乖乖低下头喝自己面前的糙米粥。
“昨天没睡好？还是起太早心情不好？”韩斯衍轻声细语的，他只要不粗声粗气念叨宋灼，宋灼就不会跟他闹，所以他的问题宋灼也好好地回答。
“都有，洗了脸之后就睡不着了，干脆起来看了几份文件，差不多四点才睡着。”宋灼咽了口粥“结果江淙六点半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要带我去医院换药，其实本来不想去的，但是一个电话给我叫醒了，睡不着，就跟着去了，顺带处理了下耳朵。”宋灼放下勺子，碰到碗壁发出一声脆响，她抬手撩起鬓边的碎发，给韩斯衍看她耳朵上的肿块，韩斯衍扫了一眼，宋灼就放下了手“八点那会儿刚弄完，你就给我发微信了。本来江淙也叫我去吃饭，但是我跟他走了你又得发火，我就说我要来找你，江淙就把我送来了。”宋灼顿了顿，皱着眉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开车，有便宜……。”宋灼后半句“不占王八蛋”没说出来，因为韩斯衍又沉下了嘴角，当着他这么多同学，说这话确实也不好，所以宋灼耸了耸肩，也没再发脾气，低下头继续安静喝粥。
韩斯衍看了眼谢寒州，似乎是在给他做示范。
李衡他们几个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千年老和尚从善如流地哄姑娘。
“对不起，我的错，大清早就冲你发火。”韩斯衍叹了口气“能不能原谅大哥？”韩斯衍不发脾气的时候其实挺帅的，这些年就算宋灼怎么气人他其实都没有说过重话，骂完宋灼也会好言好语地道歉，而且这次他当着他的同学给自己道歉，宋灼不原谅才是真的找死，所以宋灼撇撇唇角马上就原谅了韩斯衍。
李衡他们几个像被雷劈了一样，谢寒州也不例外，他没想到为了宋灼韩斯衍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他对宋灼，是真的关心和爱护，他甚至觉得就算是宋灼亲爹也未必能做到韩斯衍这步。
“我也对不起，你不像包公，挺帅的，以后会有好姑娘和你在一起的。”宋灼抿了口粥，歪着头冲韩斯衍笑。
韩斯衍有些无奈，不管宋灼是不是真心，这祝福听起来倒是很不错。
饭桌又变得其乐融融。
“没想到我们大名鼎鼎的韩总居然还有这么一面。”李衡咋舌，张兆和季允也笑了笑。
“就这么一个小妹，只能惯着了。”韩斯衍难得跟大家这么融洽。
只有谢寒州一个人心思重重，今天宋灼对他好像格外疏远，他想不通。
“斯衍年轻有为，想必小妹也是人中龙凤。”季允又来插嘴，宋灼正好喝完了粥，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抬起眼睛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可惜宋灼今天穿的学生气重，又素着一张脸，年纪也不占优势，所以季允只当她闹大小姐脾气不懂事，也没有在意她这一眼。
“是啊，我是挺厉害的，抬抬手就能赚个几千万吧。”宋灼笑了笑，她季允看不懂山水，今天就算韩斯衍把自己摁到地底下把她变成土行孙，她也得恶心恶心季允。即便她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宋灼已经看她不顺眼了，这茬是必须要找的。
“倒是不知道这年头女律师行情怎么样？”宋灼恶毒的挑了挑眉毛。
“要是吃不太开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来我手底下供个职，反正我闲钱多，养你一个绰绰有余。”宋灼的话一句比一句直白。
韩斯衍嘴角有些抽搐，宋灼的恶意冲上来，就直白地发起攻击，丝毫不在乎是不是太过分，他圆都圆不回来。
张兆听着皱紧了眉头，李衡则是转头盯着谢寒州，一副这他妈什么情况的样子，韩斯衍现在连火都发不出来了，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宋灼盯着季允，眼睁睁瞧着她眼睛里泛起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