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弃

谢寒州发动了车子,往流放开。

“找个地方,咱俩聊聊。”韩斯衍开口,嗓子哑了下来,似乎很疲惫。

谢寒州想了想,掉头开往自己家的方向。

到谢寒州家之后,韩斯衍也不客气,但还是调侃了一句:“你他妈变态,大半夜带着个男人回家。”

“你可以滚出去。”谢寒州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瓶水,把给韩斯衍的那一瓶丢到了桌面上,韩斯衍也不生气,自己走过来拿,顺带着四处环视一圈。

“看来谢律师这些年赚了不少。”韩斯衍拧开瓶盖得出了结论。

“哪有韩总挣得多。”谢寒州挑着眉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谢寒州不置可否。

“你回北津之后打听过宋灼的消息?”喝了半瓶子凉水之后,韩斯衍这样问道。

“嗯。”谢寒州痛痛快快地承认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不记得她了。”韩斯衍笑了笑。

“我去新生课堂上蹭过两节课。”谢寒州笑了笑,韩斯衍一愣“我还以为她是法学系的新生。”

“宋灼真气人。”韩斯衍回过神来,笑着骂了一句。“从小到大,我不知道替她处理了多少傻小子,可我没想到,居然还有你。”

“你是没想到。”谢寒州把空瓶子丢到了韩斯衍身上,带着点泄愤的意思“可谁能想到宋灼就那么听话。”

“你还喜不喜欢她。”韩斯衍把两个空瓶子都捏扁了。

“你看我这些年不谈恋爱的样子像不像替宋灼守寡。”谢寒州扬着眉毛,知道韩斯衍和宋灼的关系之后,他就不打算在韩斯衍面前要脸了。

韩斯衍愣了几秒,然后开始大笑,笑得谢寒州十分难堪,但他还是忍住了,谢寒州对目前的形势还是很清晰的,要想追宋灼,首先得搞定韩斯衍,这样一来就会少很多阻力,甚至还能收获一些助攻。

“就一面?你就喜欢她?”韩斯衍笑得很痛快。

“我,唯一见钟宋灼主义者。”谢寒州确实有点巧舌如簧在身上。

韩斯衍成功被恶心到了,撇了撇唇角。

“宋灼爸妈在宋灼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谢寒州意识到韩斯衍终于开始说正事了,于是一本正经地盯着他开始认真听。

“我第一次见宋灼,她才六岁。”韩斯衍伸手比划了一下“小的很,人又瘦,大概就这么高,黄毛丫头,瞪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你,也不哭,但是眼睛总湿漉漉的,挺怪的。那会我和宋焰关系好,两家世交,从小一起长大,宋灼对我俩来说是个拖油瓶,所以我俩不愿意带着她玩儿,有时候还欺负欺负她,趁大人不在就把她甩掉,公园,路边,天台,甚至是黑漆漆的楼梯间。”韩斯衍叹了口气。

“但宋灼从来不哭。”韩斯衍无奈地笑了笑“我和宋焰都不明白,那会我们认识的几个小姑娘,七八岁,不高兴也哭,害怕也哭,生气还哭,哭的人心烦,但是宋灼从来不哭。”

谢寒州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抽了一下。

“反正就这么凑合着长大了,后来我和宋焰反思了一下,觉得这么些年干的确实挺不是人事儿的,所以后来我俩也想办法弥补过,但是没用。”

“她有新朋友了?”谢寒州问了一句。

“没有,那些年宋灼好像哑巴一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我一直怀疑她有自闭症,但是她会和宋叔说话,偶尔还笑一笑,我和宋焰一起讨论了一下,觉得宋灼是对我俩有意见,所以不太想搭理我俩。”

谢寒州撇了撇嘴,心想要是我的话,我也对你有意见。

“后来更大一点,宋灼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和宋焰碰到了一些男孩儿在校门口堵宋灼,当时我俩在校门对面,我那会才发现,瘦瘦小小的姑娘居然已经长得那么漂亮了,已经漂亮到会吸引苍蝇了,脑子一热我带着宋焰就冲过去了,我这辈子头一次打架,就是为了给宋灼料理身边的臭小子,宋灼没说话,看着我和宋焰打架,那天晚上我和宋焰都挨了罚,之后宋灼上下学就有了司机接送。”

“你们的关系缓和了?”谢寒州适时提问,推动韩斯衍讲下去。

“没有,从那之后,宋灼变得乖巧的不得了,只要是我的话,她就会乖乖听。宋焰还和我抱怨过,他也一起打了架,为什么宋灼只听我的不听他的,我一开始也以为宋灼是听话,后来我发现并不是。”韩斯衍看了眼谢寒州“是恐惧,宋灼变得很怕我。”

韩斯衍皱着眉头,谢寒州也想不通。

“直到。”韩斯衍重重地呼吸了两口“我无意听到了宋灼爸爸跟她说的话。那年我十六,宋灼十三,我去辅导她作业,我到的时候她和她爸爸正在说话,她爸爸似乎喝了酒。我在门外悄悄等着,门开了条缝,我听得一清二楚。她爸跟宋灼说,这些年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也知道阿衍他们是怎么看待那些哭哭啼啼的姑娘的,厌烦!宋灼,如果你只会哭一点本事都没有的话,所有人都会厌烦你,然后像你妈一样把你一脚踹开,爸爸希望你以后过得好,所以你不能哭,你不能被情绪左右。宋灼,除了这些,你还要有本事,否则没人会稀罕你,你没有本事这辈子就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别人抛弃,没有本事你就会一次又一次地错失机会,你会失去所有东西,没有本事你就要永远仰仗别人,可是这世上你靠得住谁呢?你他妈的谁都靠不住,你不能哭,你得有本事,宋灼!你得让他们看看,你是老子的女儿!你想吗?啊?宋灼,你他妈跟我说你想吗?被他妈的韩斯衍和宋焰关在天台,被他们丢在一旁?宋灼,你想这样么?你不想,你不能想。”

韩斯衍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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