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外,长怀听到君云宝说的话,嘴角抽了抽。
心中汗颜,也不知道日后郡主发现主上就是她口中所言的嫡兄,会有什么反应。
长怀想想就觉得刺激。
君云宝撅着嘴,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挑开左侧车窗帘子,灵动的杏眸往外瞻望。
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走街小贩四下吆喝,看起来好不热闹。
和贼人头头费了如此多口舌,她有些饿了。
君云宝压根不指望赵绥会放了她。
她向赵绥提起黑心肝嫡兄,也不过是为了让赵绥住口,不要张口闭口叫她“妹妹”。
而且,妹妹二字岂是贼人头头能叫的?
“我饿了。”杏眸浮现淡淡兴奋之色,她瞧着有糖葫芦。
放下挑开的车帘,君云宝想到赶车的两人,于是催促着赵绥下车。
赵绥揉了揉眉心,生出几分无奈。
这姑娘,明明前刻还在与她他恼怒,不料,片刻不到又当做什么也未发生的催促起他来。
赵绥刚款步下车,平素无人搀扶便不下车的君云宝,一改往日习惯,没让双双搀扶,迫不及待跟着下了车。
不知是为等君云宝,还是为了什么。
此时赵绥伫立马车前。
正是下了马车,君云宝才注意到她面前不单单仅有一家客栈,而是连着几家商铺都挂着灯笼,摆设大致相同。
若非,门前有小二招揽客人,君云宝还以为都是一家客栈呢。
君云宝努嘴,上前几步问起身前赵绥,“方才说是哪家客栈来着?”
男人一袭白色锦袍,长簪束发,普照在他身上的那抹柔光给气质原本冷寒的他,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赵绥眸光下移,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二字,“雅居。”
“雅居?”君云宝咬唇,她凝声重复,这么多的客栈,她怎么知道是哪家?
与常人不同,君云宝并没有抬头去看商铺上方挂着的牌匾,而是杏眸眨巴眨巴的望了望双双。
双双紧锁眉头,一一看过上方牌匾,牌匾上的字令她看得头皮发麻,头痛欲裂,双双摇头。
唉……看来字太多,双双也不分清了。
君云宝黛眉染上忧愁,她耷拉樱唇,嗓音糯糯,又询问赵绥,“那个是雅居呀?”
语气里是连她也不曾注意到的委屈。
此话落下,赵绥一双凤眸充斥着匪夷所思,“你不识字?”
语气肯定。
君云宝努努嘴,瞥了赵绥一眼。
心里腹诽:她会识字,还用得着问他么?
君云宝不认为自己不识字是什么严重的大事。
她带着独有的傲娇说道:“本郡主身边侍奉之人无数,至于本郡主认不认识又有何妨?”
昔日在王府,自有大把人告诉她这些字认作什么。
再者,她身边还有双双,双双认得不少字。
长怀瞠目结舌,他见过不少不会识字的人,唯独没见过不识字还能理直气壮。
啧啧……
长怀感叹,难怪蛮横无理原来是个大字不识的草包。
赵绥了然,敛目低眉。
他并未回应君云宝那家客栈叫雅居,而是拔步进了家客栈,用举动告诉君云宝。
君云宝紧跟其后进了客栈,只见偌大一楼空荡荡,与人满为患的另外几家客栈形成鲜明对比。
君云宝自幼锦衣玉食,当即明白这客栈定是被贼人头头包下了。
垂眸低声,君云宝提起曳地裙摆,上了二楼。
正当跨上楼梯,一行人浩浩荡荡闯入了客栈。
为首那人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而他便是宁县父母官张知县。
张知县得知宁县来了位模样像晋阳郡主的姑娘,二话不说赶忙让人打探消息。
得知马车停在东街,让人拿上青州送来的画像,火急火燎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