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怀打量了君云宝一眼,眼中浮现诧异,说来奇怪,这晋阳郡主,不该是在衡山王府?怎会被卫影给劫到?
长怀不认为卫影是专门前往青州劫的人。
阜南山离青州少说也得半天路程,何况是个来回?
卫影脚速再快,没个一日时辰也赶不回。
双双说的,便是君云宝想说的话,她忍住害怕,“听见了么?还不快放我们离开。”
长怀的语气尽量显得温和,“姑娘,我家主上有交代,若你醒了,就带你前往山洞。”
主上?
清眸透着古怪,她又不认识这人主上,为何要见他?
双双自幼跟在君云宝身侧,有时君云宝一个动作,双双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许是,平日里王府上下都围着君云宝转,双双下意识道:“笑话,我家郡主,为何要去见你家主上?”
长怀嘴角一滞,略有无语。
瞥了眼不知何为怕的双双,他算是明白,昔日衡山王为何会派遣心腹,暗中保护这晋阳郡主。
就凭身边丫头这嘴,足够让这晋阳郡主死个几次。
莫说双双,君云宝亦是不想前去什么山洞,见他那什么所谓的主上。
可君云宝知晓,所谓识时务为俊杰。
如今大力死了,就她和双双两个弱女子。
要是惹怒了这个贼人的同伙,她和双双,准儿会落得与大力一个下场。
是以,为了他们二人小命,不如去见见贼人口中的主上是谁。
待见着了贼人口中的主上,她再说出父王名讳吓唬贼人,也不迟。
念头一出,君云宝觉得甚可。
但她亦是有小性子,不肯让长怀以为她是害怕。
故而,微微抬起了下巴,装作胆大的说:“赶紧的带路。”
染在嗓音里的颤意,却出卖了君云宝伪装的胆大。
长怀倒也不揭穿。
若这晋阳郡主不怕,他才真真觉得古怪。
漆黑的山洞里。
长怀持着火折子走在前头,他的目光却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君云宝。
“郡主,奴婢好怕。”山洞里阴冷潮湿,双双紧握君云宝手腕。
君云宝也怕,她替自己捏了把汗,害怕下还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她不知长怀口中主上是谁,唯一期盼,那人是西秦中人。
最好,是父王封地人士。
如此一来,听她说出父王名讳后,定会放了她与双双。
并非君云宝自大。衡山王名讳响彻西秦,青州至平川十三城中,无人不畏衡山王。
不知走了多久,长怀带着君云宝来到了一架着火堆的水潭边。
昏暗里,长怀面带恭敬的向着潭边的男人行礼,“属下见过主上。”
随着长怀声音落下,山洞里响起一道陈略微沙哑的嗓音。
“无需多礼。”男人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可见,是多年的上位者,习惯了发号施令。
君云宝轻轻抬起双眸,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架着火的水潭边,正端坐着一身穿白色锦衣却面容冷清绝美的男人。
许是君云宝望来的目光太过长久,男人无法忽视,只好侧眸回望。
小姑娘生得艳丽,唇红齿白,杏脸桃腮。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明媚动人,宛若星河,顾盼生姿。
按理说,寻常男子见着女孩儿容貌,皆会惊叹一声,可这男人却像是见过女孩儿一般,眸底只闪过轻微诧色。
隐下眼底诧色,男人收回了落在君云宝身上的目光,凤眸平淡无奇,声音听不出喜怒,“她怎会在此?”
她?湿润的眸子闪过惊讶,君云宝有些吃惊,莫非这贼人头头认得她?
可君云宝翻遍脑中记忆,都无这人身影。
“你是谁?”黛眉轻拧,她语气惊疑。
询问过后,她又自觉不该如此问,于是补充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虽说这贼人头头衣袍上沾染了大片血迹,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他身上的凛冽气势,不容小觑。
这样凛冽气势,君云宝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听见小姑娘询问,男人眸光微微一动,深沉眼底藏着君云宝看不懂的神色。
“认得,衡山王幼女……”他的嗓音沉淡,令人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