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荷嗯着,将碗递给了她。
米粥她这碗算稠的了。
耐何她喝不了太稠。
粘粘的米汤划过喉咙,就算她用抿的,都有些不舒服。
张金花接过她的碗,去到厨房将灌子里的凉白开倒了碗出来。
两厢和着,米粥也不烫,这个季节喝着正好。
张金花端着碗出来递给了她。
张晓荷伸手接过;发现她一直包着头巾。
先前没有多想;还以为是怕太阳晒,特意用来包着,挡太阳用的。
这会儿见还没有摘下,又不是现代搞什么时尚,反季节穿搭,不热么?
“你这样不热么?”她问着她。
张金花被她问得莫名,“啊”了一声,见她眼睛直盯着她的头帕,就有些逃避的垂眸回道,“哦,不热!”说着就快速上炕回到位置,抓着菜饼子咽着。
看着她逃避的目光,张晓荷端着碗拧了下眉。
盯着她的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她忘了。
细细的打量起她的头巾,一边喝粥一边在脑中搜寻着她以前的模样。
突然,张晓荷拧眉,终于知道哪里不对的放下碗来;直盯着张金花看。
张金花生平头一次被她看得有些发怵,清着嗓子问道:“怎么了?还不吃,一会儿凉了,可要肚疼了啊。”她向来注重她的肠胃,从不喝了冷的东西;就是怕再出事,费着银钱,给家里增添累赘。
她这会儿说这话,就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耐何张晓荷不是了以前的张荷花。
伸手过去,就要摘了她的头巾。
张金花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伸来的手,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
还是没有躲过的被张晓荷一把扯了下来。
她就说有哪里不对,原来是头发。
张晓荷凝了眼神,看着那贴着头皮的短发,心里忽然涌上一丝涩意。
想着先前看到的小米,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怕是不只有小米那么简单。
她转首,目光紧紧的盯着张金花问着张小花,“我生病的时候,吃了些什么?”
若只是米粥汤药,还不足以让她剔掉长发。
“卖了多少钱?”她问的是张金花。
目光定定的,张金花被她看得有些闪神。
“问你话!”也不知是对张金花还是张小花。
张小花吓得停了手中的筷子。
抬起眸来看着三姐的脸,冷的都能结出霜了,还有那眼,跟刀子一样。
比才将的大姐还要可怕;嗫嚅着,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
尤其在说到春妮娘拿参须来时,张晓荷眼神松动了一下;这是一笔债啊。
听到张金花第二天就去把头发剪了,又买小米又买参须的。
想来她这几天的命都是靠着参须吊着。
那那破鬼魂说她还有好长的命,原来这命也得靠东西养啊。
她深着眼听张小花断断续续的说完。
“也就是说,我这两天再不醒来的话,就要死喽?”她拧眉冷脸的说。
张金花点点头,“实在拿不出银钱了。”又见她一脸冷若冰霜,生怕她生气的愧疚说道,“张大爷也说没有太大的意义,所以,我就......”
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张晓荷已然了然的点点头。
张金花见她那样,终究有些愧疚的说道:“小荷你不要怪我,你也知道家里面,实在.......”拿不出银钱,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张晓荷没有说话,见她垂着眸,一副很是愧疚对不起她的模样。
就想着原身可能会有怨气。
就淡淡的说:“你不必觉得愧疚,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没那么小气,你也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她又不是以前张荷花那个小气鬼。
一不顺心,就要气闷很久。
小气猜忌又多心,听不得不好的话。
她可是个心胸大度的人。
这边想着,那边张金花听到这话,讶异的抬起了眸;定定的看着她。
张晓荷清清嗓子,也不冷脸了。
算是搞清楚了,见张金花一脸探究疑惑的看着她。
就知有些露馅的咳道:“人总是要往前看嘛。”
“再说了,总不能死了一次,还在原地踏步吧。那多丢脸!”
嗫嚅着,说的就是原身,是个丟脸的人。
宁愿跟她换命去死,也不愿留在这世间。
还以为死了,是在减轻累赘,却没想给人带来痛苦和负担。
金钱负担和亲情的付出,早已经远超出她自以为是的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