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娘听着,有些心疼的紧了紧怀中的女儿。
她只有一个独女,最是知道张家二房是了什么日子。
因着不得婆婆的喜爱,她与丈夫也老早就从老宅分家出来。
不同于张家的狠毒,自家这边的公公还算讲理,分家时有分到几亩好田,再加上她当家的有一门手艺,是以,她家的日子在村中,还算红火。
想着自己久久没有动静的肚子,春妮娘眼神暗了暗。
似想到什么;咬咬牙直起身,将春妮放开向着屋里走去。
去到厨房,将锁着的厨柜打开,从里面几个散发着药味的纸包里,扒拉出几根参须来。
这些个参须是专门根据她的身子,开的补身药。
为的就是能调好身子,好再次怀个孩子。
没有儿子傍身,终归会被人看不起;自家又只有一个独女。
张家二房那边有四个,都能被欺凌的快活不下去了,自己这边只有一个......
若是哪天,她与当家的也如了那张家二房夫妇一样......
她不敢想,是无论如何都要再生一个的。
她平日里并不拘着女儿与那边的小妹的来往。
也知道年少时的情谊难得,更何况女子的自由时间只有那么几年,就更不想扼杀了她的童年。
想着她将参须捏在手里,想过去探听下真实的情况,春妮一哭一抽的说得并不情楚。
她想过去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形,万一有用得着的时候呢!
想着就出了屋,领着春妮,将她暂时放在老宅。
也不与婆婆明说,只说着让其照顾一下,就在婆婆的白眼中迅速向着村尾走去。
张大夫张钟也来了。
春妮的一路哭喊,传到了他的耳中,吓得他赶紧再次来到村尾。
见张荷花情况不明朗,把着脉的手,几乎探不到脉搏,就拧着眉,想让张金花准备后事。
可看着张金花那一脸晦暗,又紧抿的嘴儿,有些说不出口。
那边春妮娘过来,在问明了情况后,知道张荷花没有真死,还有着一口气吊着。
可离死也不远了,就叹息的将手中一直捏着的参须摊开。
想着能吊着一口气是一口气吧。
谁也不想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没了,更何况还是亲人呢。
能留几日是几日,尽最大的努力,至少送走后,心里能少些遗憾与愧疚。
将参须送了出去,说着,“我在听了春妮说的情况后,就赶忙跑了过来,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也没有别的什么,这是你陈仁叔前些日子去镇里给我开的补身子的药,我想着这里面有参须,应该能用到,就将其给挑了出来。”
张金花听后,连忙摇头要拒绝,却被她强硬的握着手,将参须塞进了她的手中。
“不说你爹娘在世时,我两家交好,小花与春妮还是打小的情谊,就说你娘与我是同一村落出来,又有交情,就不能眼看着不管。”
张金花听着,红着眼眶没有再拒绝的将参须捏在手中。
春妮娘看着,拍了拍她的手。
看了眼炕上躺着的张荷花,见她一动不动,小脸青白。
可怜的人儿,身形瘦弱的别说这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就说七八岁也是有人信的。
甚至于在矮一点,看着都没她家春妮大。
叹息着,劝张金花看开一点,“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好好过完这两天,想来还会有醒的时候,介时若能好好说些话,就好好说些话吧。”
张金花听着,再也忍不住的落了泪,知道她说的是张荷花回光返照的事儿,那时候她娘也有过,她懂的。
她很少在人前落泪,春妮娘见状,给她抹了眼泪。
张金花嘴里说着,“谢谢婶子!”就要给春妮娘下跪;被春妮娘给扶了起来。
见实在没什么可帮忙的;这个时候留在这里也是添乱;就叹息的要走。
张金花送她出了门。
那边张钟也要走,却被张金花叫住,问他能不能再多赊几副药给她。
张钟见她似不肯死心,就叹息着又给她开了几副药。
在临走时还不忘劝着她道,“张家大丫,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知道呢大爷!”张金花说着,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