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算计

想起媒人的说的话,钱婆子就硬挤出一丝笑,放低了声音,假装同情的拉着张银花的手,“好孩子,我都听说了。我们也不是那什么凶恶人家,谁家出事不想帮衬点,更何况是会成为亲家的人?”

“我早就看中了你,就是你大姐不知道我的为人,也不知道听了谁的烂嘴,说了我的不好,就当了真。”

“我就好着这一张嘴,一辈子强势,若不强势,我这孤儿寡母的不早给人欺负了去?”说着,假意的抹了下眼泪儿。

张银花有些愧疚的垂眸。

媒人却挥着手说,“嗨,谁说不是呢。”让着两人坐。

张银花不敢坐。

钱婆子与陈媒婆坐在上首;张银花局促的站在下首。

陈媒婆说着,“这钱富的爹走得早,全靠着钱富懂事早早继承父业,有了一门手艺,这才让钱家不至于落魄。”

“你婆婆若是不强势,怕是早让族中的人给吞得渣都不剩了,张家二丫,你应该深有体会才是。”说着看了眼张银花。

张银花见她连婆婆二字都用上了,就有些臊红了脸,点了点头没作多想。

却不知这钱婆子有儿子傍身,死鬼丈夫死时,钱富都十四懂事了。

从小跟着他爹做筐,在家里又是独子,虽然跛脚,却因着钱婆子强势,钱老头窝囊了一辈子也不敢多说什么。

钱富从小就被养得霸道任性,人也暴躁。

在钱老头死后,虽继承了父业,却因着脾性不好,生意到不如他爹在世时了。

他爹死后,族中有人打过他家主意,可一看那母子俩都不是善茬,钱老头又不是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就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媒人见张银花低着头,不敢开口的样子;就坐对对面的钱婆子使了个眼色。

钱婆子暗暗的捏了捏拢在袖子里的银子,脸色有着几分难看。

看媒婆还在使眼色,就咬着牙挤着笑的说道:“来的路上我听陈嫂子说了你家的事儿,你也知道我们庄户人家,没有多少银子。”

说着走到下首,“钱富他爹死后,虽说日子不是很艰难,到也不如从前殷实了。”这到是实话;媒人点头。

“我这有五两银子,你先拿去应应急,不够,再来取。”说着,拉起张银花的手,疼惜的拍拍,就将手中的一个银锭子递了出去。

这可是攒了好久的钱,钱婆子舍不得拿出,心头肉痛,面上还得努力维持和蔼的笑容。

张银花在听到银钱时,就抬了眸。

看着钱婆子送到手上的白色银锭,不由红了眼眶。

心中感激,口中哽咽的就要给钱婆子跪下,“婶......”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钱婆子赶紧将她拉住,“都是要成一家的人了,没得一家人说了两家话。”

“是啊是啊!”陈媒婆趁此跟着近前附合,掺着张银花让她不要见外。

张银花羞红了脸,垂着头。

陈媒婆与钱婆子交换了个成了的眼神。

见事情成了,钱婆子又道:“既然成了,还是立个字据吧。”

张银花疑惑的抬眸。

陈媒婆赶忙解释道:“不是怕你贪钱,你也知道你大姐,不知从哪听说的钱家姐姐不好,硬是咬着这门亲事不松口,以着她那强硬的脾气,你就算拿钱回去,她也会想办法让你拿回来的。”

张银花想说不会,可想着大姐的脾性,怕是听说后,这笔银钱就算用了,也会想办法给还了。

她想到老宅让大姐嫁的那个六十岁老头的填房。

比着那个,她嫁个跛子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年纪相仿,家境也还算不错,婆婆看着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她这样想着,不由偷眼斜瞄了眼钱氏。

见其虽长相微凶,可从刚刚说话的态度,应该不是那么难相处,是个讲理地。

就问着,“婶子想怎么立字据呢?”

来时陈媒婆和钱婆子就商量好了,找了村中识字的先生写了张这五两银子是聘礼的字据。

张银花收了银子,就不能反悔,必须嫁与钱富为妻,否则就要赔十倍的违金。

违金五十两,对于一个普通农家来说,那都是大半辈子的积蓄,更何况对于张家这样的贫困人家,直接天文数字了。

张银花有些迟疑。

钱婆子见张银花有些迟疑,就嗔着道:“婶子也知道你不是那违约的人,可架不住你大姐......”

“你来后,这字据自然就没了效用,到时一撕便是,你还担心什么呢?”

“是啊~”陈媒婆见状,状似无意的提醒了句,“银花,荷花可还在等着你这银子救命呢。”

一听到荷花还等着银子救命,张银花顿时再顾不得许多的咬了咬牙,在那张字据自己的名字处按下了手印。

顿时只觉身子一松,再顾不得什么地拿了钱。

与两人匆匆拜别向着家去。

张银花红着眼回到家,张金花先头虽没有问出来,在之后张荷花脱离危险后,还是让她说了出来。

两姐妹在隔壁房里悄声的不知说着什么,张金花大发雷霆的要出去。

张银花冲着她嘶吼着,“大姐~你要看我死么?”

张金花停住了脚步,转头见张银花已是泪流满面。

“且听我说完。”见她欲发了火,就说着,“就这一次!”

张金花终是驻步,抿唇上前,坐在了她的旁边。

听着她的哭诉,脸色渐渐苍白。

面对着张银花对她的请求,她无奈又心痛的点了头。

这一夜,两姐妹抱头痛哭直至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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