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着如小猫儿一样的叫喊出声,从床上睁开眼。
看着依旧是黑梁发霉的茅屋顶,缓了好一会儿,才苦笑出声。
原来不是梦,是真的。
她还以自己被人贩子给抓了。
没想到......
欲抬手捶捶几欲开裂的脑袋,发现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
不过已经比刚开始好了;至少能动弹了。
看着比自己原来缩小了近一倍的干枯小手;张晓荷有些负荷不了的轻捂了一下自己的心脏。
抚着脑袋,想要坐起来。
只是一动,脑袋就晕得厉害。
头上的纱布还缠着。
似要把这辈子的叹息用完,她叹息着扶着两边炕,慢慢的撑坐起身。
因着是睡在炕头,不知何时这身子给正了过来;她醒来的时候,并不是趴着,而是仰躺着。
头上没有垫枕头,只在脖颈后脑勺下去一点地方,垫了个小小的软垫,怕她咯着后脑的那个大包。
张晓荷恶毒的想着,就算咯着那大包,也能醒来吧。
毕竟她是被人强拉着过来的,又不是自己想来的。
很想就此这么倒下去,把那个包给撞破,看还能不能活过来。
她心里阴暗的想着,面上小脸卡白,冷汗直冒的喘着粗气。
撑着炕边的手,紧紧撑着,像是有意识似的怕她给倒下去。
她呵呵笑着;靠在炕头箱柜上喘着粗气,闭着眼等着晕眩过去。
想着那似梦非梦的梦中场景,有些不适的哼唧出声。
脑海里的一副副画面再次出现。
梦中她痛苦的蹲着,灵魂抽离的被迫感受着宿主所有的一切。
她很想撂挑子,可又没有那个勇气。
她能真切的感受到,原来的世界自己死了。
这个世界虽然贫穷,宿主的身体也不好。
经历过宿主的绝望,她虽也很绝望,可让她这么放弃生命,她做不到。
虽然前辈子她也没有活得多好。
为着微薄能填饱肚子的薪水,任劳任怨着。
就算玩得较好的同事,也有压榨她的时候。
她从来没有说,别人就以为她不知道,傻得自愿的任由人宰割。
其实她知道,只是不想破坏难得的友谊。
有好几次她都快要干不下去,想要辞职一走了之。
可想着现在经济不景气,家里面还有生病的母亲。
父亲年纪也大了,不想让他们操心。
咬着牙,忍着委屈忍着孤独的在异乡,干着多年她早已厌烦的工作,直到猝死。
不知道会赔多少钱,她是加班死在公司的,希望看在她任劳任怨这么多年的份上,老板不要太过份;该给的赔偿金给到位。
想到父母,张晓荷眼泪流了下来。
父母年近四十才生她。
没有了唯一的女儿,他们该有多难过。
这世上有几人能经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母亲的身体不好,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过渡,病情加重?
她有些害怕的想着;若是这样的话,她就是死,也要拉着宿主一家,给她家人垫背。
她心里想着,‘你既然把我拉过来,让我帮着你,我希望你也能帮我,最好保着我母亲不要伤身短命,不然,我就算再惜命,也不会留在这里。’
似听到她的诉说一般,心口位置刺痛了一下。
她轻“啊~”出声,低头看去,心脏似在回应她般,在刺痛两下后,便又恢复如初。
张晓荷看得一惊。
难不成人鬼合一?
我有金手指了?
她张嘴还来不及高兴,就听那心脏又跳动了两下。
有声音从里面传来,似很远又似很近的说道:“别想了。”
若真有金手指,她也不至于去死。
张晓荷有些疑惑。
心脏的主人暗自翻了个白眼。说着,仿似很无奈的叹着口气,“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一件事了!”
“什么事?”
“你刚求我的事。”
说着,就一个定格。
张晓荷刚想说,“我才没有求你!”不想刚一张嘴,嘴就被定住了。
两个灵魂在虚空中对话。
张晓荷看着对面那如纸般的鬼魂,满是不喜的开口说道:“这本身就是你让我来的,既然我来了,你就要保证我的母亲安然无恙,不然,我宁愿死。”
她哼唧着说的硬气。
看到鬼魂还能飘,或许真的比活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