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若沿着自家院子找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
她往外走去,来到村外的一处溪流处,发现溪边地表呈白黄色。
忙蹲下身,拾起一撮泥土放在鼻端轻嗅,没有味道,又取一小点泥放于口中。
嗯?这味道有点咸,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原还想去公厕附近碰运气的,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肯定不能空手回去,沈青若左右查看,发现溪边有棵翻到的老树。
她走过去,拔下一大块树皮,修整下边缘,权当铲子用。
又利落的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平整的地面上。
接着,干劲十足的铲着地皮。
她这一铲,就铲到了日落西山,因为这个东西并不是密集一片,总是东一块西一块,还含量极少,她几乎沿着溪流铲了二里地。
“哎呦!我的老腰啊。”沈青若可算能站起来活动身体,揉着腰,看自己一下午的战绩,还是比较可观的。
此时,幕色天边起,她回望四野空旷无人,才觉得有点后怕,赶紧收拾东西往回走。
她刚到村口,本应该回家吃饭的村民,又聚过来看热闹。
“快看啊!这不是是宋家那个疯子吗!”
“你看她一身脏兮兮的,是去泥里打滚儿了吧!”
“哈哈哈……”众人附和着取笑她。
疯子?你爹我早好了,沈青若在心里默默的想,并不与他们做口舌之争。
“你看她衣服里装的是什么啊?不会是偷的东西吧?”
有大胆的村民就上前去查看,发现是一包泥土。
“欸,这疯子居然包的是土。”
“哈哈哈……果然是疯子。”
突然,沈青若笑眯眯的开口:“这个冲水喝,可好喝了,还能蘸着馒头吃呢。”
反正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个疯子,说什么都行,只要不引起他们注意就行。
“欸,真是造孽啊,宋旻屿那个伪君子,居然哄骗人吃土。”说这话的是张水牛,长的黑黝黝的,因为二妮,对宋旻屿一直嫉恨在心。
“就是,就是,我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整天道貌岸然,我看他这病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对对对!”身后一群人附和,好像踩着宋旻屿能让自己高人一等,更有自信一样。
沈青若才不管他们呢,因为她已经看见院子外面的一抹白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自己外出,这抹白衣总会在那里等候。就像夜里的行路人,不管再晚,家里总是为他亮着一盏灯。
沈青若眼眶微热,她假装风沙眯眼,使劲儿揉红眼睛。
“你不怪我诋毁你,败坏你名声吧?”
宋旻屿想想自己娶她的目的,摇摇头说:“他们说的也没有错,我确实道貌岸然。”
额,沈青若怕他又绕到自己身上,只能转移话题。
“娘又在洗衣服?”
宋旻屿点头:“嗯”
她看看自己一身的泥,赶紧说:“那快进去还能赶趟,这里风大。”
第二日,沈青若起的很早。
宋旻屿出房门,就看到她在院子里,用木头使劲儿搅拌着桶里的泥水,额间的汗顺着鼻梁滑落,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他想起昨日她说的话,莫不是真的?
宋旻屿走过去:“这真能喝?”
沈青若一愣,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愚弄那些村民的话。
她皎洁笑道:“是啊,不过要先过滤,家里有漏网吗?”
宋旻屿看她的样子,半信半疑地拿出渔网来。
沈青若一看:“额,有没有细一点的,纱布也行,就是做豆腐的那种布就行。”
宋旻屿摇摇头:“没有,我们家从来没有做过豆腐。”
“不过……”他又回屋里去。
不到半刻功夫,见他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出来。
“这是我的夏衣,虽然有点旧,但是很干净。”
沈青若摸着衣服,这个时代的纺织本来就粗糙,更何况贫寒人家,衣服能遮体就行。
手中的衣服虽然很陈旧,但依然干净整洁,想是多年不曾更换。
沈青若看破不点破,她点点头:“这个可以。”
她将衣服两个袖子拴在老槐树下,另一头让宋旻屿拿着。
“一会儿,我倒泥浆进去,你轻轻的左右摇晃衣服,让浆水渗漏出去。”
宋旻屿点头示意。
就这样来回过滤几次,直到浆水不再浑浊。
沈青若将过滤后的浆水倒入锅中,用猛火熬煮,等水分全部蒸发后,锅底留下一层白色的结晶体。
宋旻屿好奇的问道:“这就是能吃的东西吗?”
沈青若觉得不能再骗他,回头给人带沟里去了,她摇摇头:“不能吃。”
“这个叫硝,是一种威力极强的辅助材料。”
“你不是问我,怎么制服山里的狼吗,这东西就是它的催命符。”
宋旻屿没想到,这小小的白色物体,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不由又问:“是跟诸葛弩一起使用吗?”
沈青若点点头:“嗯,不过还差两样材料。”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沼泽,或者是火山吗?”
宋旻屿猜想她要的东西,“你是想要硫磺?”
沈青若眼睛一亮,她没想到宋旻屿知道,忙问:“可有办法搞到?”
“这个是朝廷管控的东西,只能在县城的驿府购买。”
这对于他们现在来说,确实有点难度,宋旻屿说完又问她:“可否用别的替代?”
沈青若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替代?应该是可以替代的,就是效能会减弱。
“雄黄应该能替代,这个可能买到?”
宋旻屿点点头:“这个在镇上的药店就能买到,不过,量不能买多。”
沈轻若喜笑颜开:“行,那咱们就来准备第三样东西。”
说着,她就开始掏灶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