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弈朝看着她,半晌未说话,失笑道:“孤允了。”
言罢,潇洒转身离去。
楚长安望着那背影,眼中情蓄满了泪,却强忍着一滴都未掉落。
用自由去换大仇得报,也许…是值得的吧。
也不知为何,两人就互相默认了这场交易彼此都会履行承诺,不需要抵押。
没几日,楚长安就揪住了那小侍女的错处。
“那妆台是谁整理打扫的?本宫这几日虽是身体不好,但也不见得你们就可以马虎做事了。”
下面站着的侍女们都大气不敢喘一个。
无人作声,楚长安给了唐又蓉一个眼色。
唐又蓉上前对站在最前面的管家问道:“管家,前几日内院忽然拨进来两个小侍女,不知是哪两位?”
“是…梦枫与若蝶。”
“前些日子犯了事的那两个侍女做的便是内殿的洗扫,这两个莫不是替了她们的活。”
“殿下起先说她们的位置先空出来,但这样一来内殿洗扫的活无人做,老奴便做了主将她二人拨进内殿了。”
“管家此事怎么未同本宫说呢?”楚长安面带笑容道。
“这是小事,娘娘您前几日身体不适要好生将养,老奴自是不敢用这样的小事来烦扰您。”
楚长安不再看着他,而是转眸向下面的人肃声道:“梦枫与若蝶过来。”
随后站出来两个侍女,其中一个便是楚长安先前注意到的。
楚长安对两人温柔笑道:“犯了错不打紧,只是方才本宫问去你们也不认错,这样的人,本宫当真是不敢留。”
两人先是一惊,赶忙跪下,那个面熟的侍女却是面不改色:“娘娘,先前奴婢来时,又蓉姑姑也未曾交代此妆台不能沾水清洗,奴也不过是想尽心办事罢了。”
没等唐又蓉辩解,楚长安已经变了面色:“你叫什么名字?”
“奴梦枫。”
“劳烦管家告知下去,将梦枫调出内院。”
管家一惊。
“一个妆台不打紧,只这认错的态度日后是否败坏了德行也难说,到时候,本宫可担不起这管教的干系。”
那侍女还是一副倨傲的样子,甚至连头都高于别人。
“娘娘,这太子府人员的调配向来是大事,还请娘娘三思。”
楚长安原本想着这太子府无外乎也就几个恶茬,这一遭下来,恐怕为首的就是一个大问题。
她盯着管家,嗤笑出声:“大事?管家不若好好听一听自己现下在说些什么,方才又说了什么。”
“本宫此话已出,日后若是还在内院见到这丫头,那管家您也可以修养一段时间了。”
那侍女不说话,但头却没低下半分,好像笃定了有人会为她撑腰一般。
“老奴惶恐,这太子府是殿下的太子府,内院的主子更是不只有娘娘您,老奴还是要问过殿下的意思。”
楚长安只觉得可笑。
“日后都不必问。”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管家与那侍女俱是一惊。
众人转头看去,又都开始行礼。
李弈朝从门外进来,直直地走向楚长安。
楚长安却是不想看见他,自那日两人谈论完事情后,她一直避着他。
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觉,但见到他心口便会闷闷的。
李弈朝走到楚长安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殿中的人。
楚长安感觉他与自己站得近了,便悄悄让开了一些距离,谁知他竟拉住了她的手。
稍稍用力,楚长安就被他拉至身侧,两人手臂紧紧贴住。
“太子妃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孤都对她放心,怎么管家不放心吗?”
“老奴不敢。”
“所以?”
“是…老奴这就去办。”
随后就叫了人将那侍女带出了殿外,又叫人将调遣的册子当着两人的面做了记录。
众人退去,楚长安却开心不起来。
她将自己的手抽出,站得远了些,面上勉强挂上了笑意。
“殿下回来得真是时候。”
李弈朝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嘲讽道:“现在知道你这个交易有多愚蠢了吧。”
楚长安直接忽略他的嘲弄:“妾是没想到殿下的那管家竟然不是自己人。”
“哪里会有绝对的自己人,不过都是需要依附罢了,就像你一样。”
他那得逞的样子,楚长安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他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