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妤眉头骤然一疏:“五十两是给你们方便打点关系的,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该用在什么地方。”
她话锋一转,问道:“采月采云,你们谁的绣工更好,绣的快吗?”
“主子,论绣工,是采月更精湛些,论快,是奴婢快些。”采云如实答道。
戴文妤招手让采云上前来,附在她耳旁低声细语了几句。
采云眼睛瞪大,沉稳如她也结巴了起来:“主,主子,真的要那么做吗?”
戴文妤淡笑点头,一阵乏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他们只需要知道她的目的就行了,其他的,她只需要自己知道就好。
不是不相信他们,但祸从口出,他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何泉,去打些热水来。采月,去拿些上次在御花园折的梅花花瓣。”她慢条斯理地说。
两人退出房门,采云留在了里屋,拿着一块月蓝色的蜀锦左右翻看,一手在上面比划着大小,一张小脸心疼的扭曲,像是对这块布无从下手。
戴文妤没忍住扑哧一笑:“好了采云,左右一块布料罢了,以后还有许多呢。”她好笑地看着采云脸上变幻多端的神情,才十七岁的女孩子,就是要活泼些才有生气,不然每天木着脸像个老太太。
门外,何泉面无表情:“采月姐姐,从今往后主子要往上走,我们这些下人就要更加谨慎处事。”
“嗯……?你和我说这些干嘛,我自然知道要谨慎。”采月不懂何泉突然和她提起这句话的用意。
何泉不语凝视了她一会,采月不明所以地回看他,突然她抓住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东西。
“你!”刚说出一个字,采月意识到声音过大,死死压下来,急促道:“你这是教训我?!”
何泉恭顺地弯下腰:“自是不敢教训采月姐姐的,一个小提醒,当不得什么。”
“姐姐性子活泼,其他宫里娘娘的人无处不在,要是借此抓住了主子的把柄,或是抓走了姐姐逼问,后果是谁也担不起。”
采月气急,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就是抓我去慎刑司,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我就是死也不会做那背主的下贱东西!”
何泉眉眼淡淡:“那自然是最好。”
采月看着何泉走远,气的一脚踢在一旁的石墩上,气是撒出去了,她也疼的龇牙咧嘴。采月面无血色地朝西厢房走去收拾花瓣,何泉的话就像当头一棒狠狠锤在她的心上,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她与何泉年岁相仿,她虚长他一岁,两人是同一批分到长春宫西偏殿的,又一同分来伺候戴佳主子,何泉极会来事,认识的人不少,是对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对他人也是哥哥爷爷的称呼,不过十四岁的毛头小子,心眼多的跟什么似的,采月先前以为像他这号人,是在主子身边待不长久的,肯定会另选出路,出人意料的何泉是个忠心的,她能感觉到方才主子讲的一些话,让何泉变了。
他不再嬉皮笑脸地逗她,而是隐晦提醒她不要因为自己的性子毁了主子的前途。表忠心是她们做奴才的最会的一件事,几句话而已,真真假假又有谁知道呢?而何泉那深沉的模样,采月能感觉到他对主子说的话是真的,他会为了主子做任何事。
混小子!采月哼出一声冷气,谁会坏了主子的事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