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默了一瞬，邹子文紧紧抿住唇一言不发，眼中满是挣扎。
穆芸凌见此，双眼锐利的盯着他，“姐夫，你在犹豫什么？”
“妻儿的命和岳父满门的命抵不过你那狠毒的父亲的命？”穆芸凌十分讽刺，“他宁愿为了他的大计舍弃你与表姐再嫁祸外祖父一家，你却还在这里为他想着无数个借口逃脱？”
穆芸凌收起目光，不屑笑了笑，“果然还是我看走眼了，你根本不配做宁太国公府的女婿！”
“又或者说。”穆芸凌狠心道，“你不配当这个新科状元！”
“徇私枉法！你这样的人被授予了官职又叫那些百姓如何论处？尚有前科，难道他们要认一个草菅人命罔顾律法的官为父母官吗！”
“邹子文，你不配！”穆芸凌冷声。
那穿透人心的目光直直射进了邹子文的心里，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吼了一句，“闭嘴！”
粗重的喘息声在这间安静的书房像是野兽的挣扎，逼仄的空间似乎让它也开始暴躁了起来。
“你懂什么！”邹子文红着眼，“他可是我父亲！”
“是我一直敬佩的良师益友！他从小教导我以后为官要勤政为民，兢兢业业，以国为本！”
“那你以国为本了吗？！”穆芸凌逼问，“若还有许多像你这样徇私枉法的毒瘤，官官相护，朝政腐烂，你觉得以后的大秦还是那个第一大国吗！”
“我……”邹子文颤抖着嘴说不出话来，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见达到了目的，穆芸凌浑身凌厉的气势也缓了下来，吐出一口气继续道，“保下你父亲百害而无一利，你可要想清楚。”
“贪的是他，诬陷的也是他，死的却是无辜的人，这可是你想看见的？”
“你自幼饱读诗书，刻苦学习考取功名，我外祖父也对你给予了厚望，将表姐嫁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老人家的？”
“一旦罪证坐实就是满门抄斩啊邹子文，你真的能如此狠心？你的良心真的能过得去吗？”
邹子文死死咬紧牙，他又何尝不知，在他知道的那一刻就想过去质问他父亲为什么，可是他不敢，他怕得到的答案是让他崩溃的回答。
穆芸凌也不在意他是否回答，自顾找了个位置坐下，冷笑道，“而且你觉得，这是邹振宇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吗？”
“江南盐税一案，事关民生百姓，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人又何止他一个，但你觉得他一个江南巡盐御史，处于这案件的中心人物，又为何能够轻松摆脱罪行？”
“你就不会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吗姐夫？”穆芸凌十分讽刺的看着那个男人。
邹子文猛地抬起头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穆芸凌并不理会他的着急，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喝了一口才继续道，“你难道不知，成王燕王也身陷这件案子？”
穆芸凌点到即止。
这话似乎提醒了邹子文，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盯着穆芸凌一字一句质问，“你为何要对这件事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