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穆芸凌摆摆手，换好衣衫，只是道，“去聚贤楼。”
前世，她就是名声太好，反倒人人可欺，处处退让。如今重生，她不介意背点恶名，省得总有不长眼的来招惹自己。
银珠欲言又止，到底没再说什么。
她们避开了跪在正门的林婉如，从侧门出去。有了秦肆昨夜给的通行令牌，穆芸凌今日悄悄出府很是便利，得了授意的门房自会为她打掩护，。
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到聚贤楼，绕过正门，从后院进入。
穆芸凌戴上幂篱，由两个丫环搀扶着下了车，有侍从上前行礼，引着她们到了三楼梅室。
这雅室以“梅”为名，也处处以梅来妆点，进门扑鼻就是股淡淡的梅香，墙上挂着寒梅图，白玉瓶里插着几枝还带着水珠的红梅，就连杯盏都描绘着梅花图案。
偌大的屋子，桌椅却设在了靠墙之处，旁边恰好挂着那幅寒梅图。从半开的窗子望出去，大半个楚京尽收眼底。
侍从上过茶点后，秋棠和银珠就站在一旁伺候着。
穆芸凌在桌边坐下，神态悠然地品着上好的毛尖等待。
她知道，成王不会来。
前世，他亦如此主动邀约又爽约，她那时以为他是不忍见她已嫁作人妇的模样，还因此暗自伤怀许久。
哪知道，她因父命嫁入燕王府，根本是他的手笔。
而这人，惯会利用她的心存愧疚，将她耍弄于鼓掌之中。
只是纵然不是今日，她也终究还是得见他一面。因为她想弄清楚，大婚那日，种在她身体里的两心蛊到底是他的主意，还是她父亲的主意。
事实上，穆芸凌这边刚一出燕王府，消息就送到了成王府里。
传讯的常随试探问秦煜道：“王爷，你今日可要去聚贤楼赴约？”
“不去，”秦煜看着递上来的消息，漫不经心道，“熬一熬她，她将来才会更加对我言听计从。我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本来他让银珠约穆芸凌见面，只不过是想试探她的心意罢。她既然去了，就证明她放不下他，目的达到了，他又何必再多浪费时间。
“对了，她昨日新收的那个丫环，可有查过来路？”
常随回答：“那丫环没什么来路，在燕王府里好几年了，只是从前曾被林侧妃无故责打过几次，多半是记恨上了，才会想着攀上燕王妃，借机报复。”
“难怪。”秦煜微微蹙眉。
一个有点小心思的丫环，穆芸凌喜欢，让她留着也没什么。只是想到银珠传来的消息里，林婉如几次挑衅，倘若穆芸凌当真在燕王府被林婉如压得抬不了头，倒是有些碍事。
他想起什么又问道，“这消息上还说，她昨日去华裳坊买了好几匹华烟彩？我记得她向来不喜奢华。”
说起这个常随顿时来了精神，细细道来：
“燕王妃说她曾听她表哥萧玦说过在边塞的见闻。得知这在楚京和江南一匹卖到三十两的华烟彩在西域不过几十文钱，算上运费运到楚京，一匹的成本也不过才一两银子。是以动了做此生意的心思。”
秦煜一听，顿时就动了心思。
此次江南盐税一案，不单是燕王的人，他的人也犯在其中。如今出了事，皇帝震怒，他自然要把手缩回来。
只是从此就断了盐税这一进项，要知道这可是一年上百万两的进项。再加上他断臂自保，上下松动花了不少银子。
又想借此良机把一些与他立场不合的官员一起拉下水，又花了一大笔银子，成王府的私库可谓是空了大半。
如今他正一心想着要从什么地方再寻个来钱的进项开源填补才好。
没想到这会儿正瞌睡，穆芸凌就给他送枕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