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过暧昧，跟他方才的态度转变的也太过突然，莫楠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就那么顶着半边肿胀的脸傻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
莫楠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好看，不说辣眼睛都已经对得起她曾经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了。可不知道为何，就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表情竟然让江遇寒那点子无名的烦躁瞬间消散。
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将面前的小姑娘打量了一番，好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以身相许大概是没戏的。”
“啊？”莫楠仍旧有些呆。
男人的手指轻柔的抚上她另一边完好的脸颊，指尖的薄茧擦过女孩柔嫩的肌肤：“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以身相许不是报恩，而是在报仇了。”
莫楠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终于确定，这人的确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若是旁人跟她开这种玩笑，莫楠的巴掌估计早就招呼上去了，可是轮到面前这人，莫楠缩了缩，她不敢。
“您真是爱开玩笑，”莫楠干笑了两声，可笑容牵动受伤的嘴角，疼痛立刻让她表情扭曲成一团，“嘶……您放心，我虽然人小力微，但是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不知道是她的话还是她扭曲的表情取悦了面前的男人，他轻笑了一声，终于收敛起方才的揶揄：“你真的不用太过紧张，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莫楠也很清楚，这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而自己这微不足道的感激，他自然也不会看在眼里。
她能够付出的，也就只剩下自己而已了。
不过，眼下这个感谢方式，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莫楠这才恍然意识到，男人方才那个玩笑的用意，他大概就是为了堵住自己，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
不过也对，自己这么大个麻烦，任谁看了都想躲得远远的。
或许不再打扰对方，才自己应该做出的报答。
莫楠抿了抿唇，嗫嚅着又说了一句谢谢，便侧过头不再说话了。
外面的警车、救护车乱成一团，民警交警在现场拍照，向司机询问具体情况，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打扰这辆车上的人。
小小的车厢形成了一个封闭而安静的空间，外面的喧闹像是与车中的两人毫无关系。
许久之后，莫楠看到那个被自己勒得昏迷不醒的赵哥被人抬上了救护车，然后警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拉响警笛逐渐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然后有人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来：“少……先生，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江遇寒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莫楠，“我看着你伤得不轻，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莫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摇头：“不用了，回去用冰块敷一敷就好了。”
江遇寒仔细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劝而是转头对司机吩咐道：“去福江路。”
回去的路上，不管是前排的司机还是坐在她身侧的江遇寒都没有问任何关于那个赵哥的事情。
直到下车，江遇寒都没有再开口。
莫楠隔着车窗再次向他道谢，看到江遇寒只是客气的点了点头，她没有再多说什么，退了两步，等到车尾灯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她才拖着一身的疲惫爬上了楼。
打开门，满室的明亮吓了她一跳，等到看清沙发上端坐着的人时，她才舒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来：“邵阿姨，您怎么过来了？”
邵美云看到莫楠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哎呦，小莫啊，你这是怎么搞得啊，脸怎么肿成个猪头模样了啊？”
莫楠放下包，表情有些僵硬：“啊，前两天搬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撞到了桌角，就把自己撞成这样了。”
“哎呦，那你可得小心一点啊，我这边都是老物件，撞坏了你可是赔不起的。”邵美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意识到什么又笑了起来，“对了小莫啊，昨天我儿子是不是到这边来了？”
莫楠换鞋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又笑起来：“啊，那人是您的儿子啊，那人开门看到我在屋里，一句话没说就关门走了，我看时间有点晚就没打扰您，今天原想问您来着，结果一忙就忘了。”
邵美云嗯了一声，又担心的确认了一遍：“昨天你这脸就肿起来了吧？”
莫楠点头：“是，昨天比今天肿得更厉害，今天眼睛好歹还能睁开了。”
邵美云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嗯，你一个小姑娘独居还是要注意安全的。行了，我今天就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