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吹雨轩,沐清景立马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就凭杜况的轻功,还想试探她?真是太小看她沐清景了。
一时心急,沐清景忘了杜况和别的家丁不同,他独自住在吹雨轩的偏房里,现在看来恐怕是守着书房,不让其他人进入。幸好自己头脑清醒没有冒冒失失闯进去,不然自己一个哑巴怎么解释得清楚。
晴红说,谭延总是在书房待到深夜才会去休息,而且他在书房的时候除了杜况在一旁伺候,别的下人都不允许进去。
看来今夜需要爬房顶了。沐清景提着装满水的桶摇摇晃晃地朝吹雨轩走去。
清夜无尘,缺月遥挂天边。
亥时五刻,礼部侍郎谭延前往吹雨轩,随行的小厮在谭延进入书房后就默默离开了。
这谭延身形削瘦,身姿挺拔,轮廓分明的脸庞,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精光,他双唇紧闭,眉间的皱纹似沟壑一般,第一眼望去,就给人精明不苟言笑之感。
不愧是主仆,给人的感觉都有几分相似。
倒挂在西侧屋檐边的沐清景心中嘀咕。西墙外有一小片竹林,风吹过有簌簌之声,正好为她掩饰。
本来沐清景是打算安分地趴在屋顶偷听,无奈书房屋顶的瓦片太过单薄,她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屋顶睡踏,于是找了个结实的房檐倒挂着。
幸好有这一片竹林,墙外即使有人路过,也看不见倒挂的她,书房的窗户又虚掩着,沐清景就很好的融于夜色之中。
只要侍郎大人不要来开窗就可。
谭延刚在书案前坐下片刻,杜况就进来了,恭敬地向谭延行了礼后在书案上放下了一封信。
“大人,那边来的信。”
谭延一边拆开书信,一边询问:“晚汀殿可有什么异样?”
“没有,好像被大人留下的线索干扰了,除了之前调查过失踪的线人所负责的官员,之后就再没有动静了。”
谭延不语。
“大人,难道晚汀殿放弃那些线人了?”
“不会,线人就是晚汀殿的耳目,没有了线人,晚汀殿就如瞎子聋子一般。”
“难道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要是被发现,你早就不站在这里了。”相对比杜况,谭延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只管按我说的做。”
“是,大人。”
收起书信,谭延沉默了片刻,就在沐清景以为今晚就这样的时候,他又开口道:“那些卫然人听话吗?”
“他们一直待在那里,不敢随便离开。只是他们很担心进宫的同伴。”杜况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继续说:“进宫的人既已刺杀成功,为何不赶紧与同伴会合,迅速离开南吕,大人,恐有诈。”
“你的担心有道理,只是大理寺和天牢我都派人暗中了解过,并没有我们要找的人。”谭延眼睛微眯,“也许出宫的时候出了意外。”
屋外,倒挂的沐清景对于自己一不小心就撞破一个通敌叛国的家伙很满意。那些卫然刺客明明已经被抓起来,却不在牢里,白颀确实下的一手好棋,只是不清楚这位国主是否已经知道了最大的奸细就是谭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