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许寒祁淡淡应声,将手插回兜里,语气之间似还染带着几分浅笑。
彼时钱艾正好坐电梯从顶楼下来。
景禧苑内部是两梯一户的构造,一部封闭私密,可直通地下的酒窖和休闲健身区,主要是许寒祁在用。
另一部则采用那种几乎全透明的圆筒型观光设计,谁来都可以乘坐。
人在里面站着,稍微低个头,便能将底下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钱艾刚来时只顾着感叹宅邸布局的豪华精妙,现下才恍然发觉电梯还有这用处。
她虽没目睹二人拥抱推搡的全程,但也分明看到了他们相隔的距离有多近,是隔着厚玻璃都能感受到的暧昧。
电梯快下到二楼的时候,许寒祁抬脚让出迟暖的拖鞋,手指跟着捻了捻。
并没有拿纸巾擦。
不久前,那只手还曾搂过她的腰,却是在短暂触碰后便被仔细擦拭干净,好像她身上携带着什么细菌病毒似的。
这回对象换成迟暖,他的态度倒是一下子翻转个彻底,还有些意犹未尽。
何其讽刺啊。
之后的好一段日子里,这幅画面仍死死印在了钱艾的脑海里,久难抹灭。
除了不肯和钱艾有过多肢体接触,物质方面许寒祁待她倒是极好。
她工作辞掉没有收入,日常开销就都算在他头上,吃穿用度与迟暖无异。
甚至迟暖经常会被许寒祁要求着做饭打扫当佣人使,而她什么都不用干,偶尔还由许寒祁引着做戏给迟暖看。
吃饭约会接礼物已成了习惯。
但钱艾显然不满足于此。
那天趁许寒祁没盯着她,钱艾独自上了顶楼的露台花园跟那位通电话。
对方询问了她与许寒祁近况,并提醒她气质维持的时长有限,要她早日博取许寒祁的喜爱,好尽快动手。
说起来,她这偷得的盗版气质用在身上已有月余,纵然有恬静的妆造作加持,却也难掩相似度的流逝。
是时候再想些别的办法了。
既然许寒祁不愿意碰她,那她便换个方式,让他不得不上赶着求自己。
不过之前那瓶酒就被他看出了异样,如果要再动手,还得先使他放下戒备,让他心甘情愿走入她的圈套之中。
该怎么办呢……
钱艾边靠躺在沙发上思考对策,边用余光扫向不远处正在擦中岛台的迟暖。
这几天许寒祁在外地出差,但仍没忘远程使唤迟暖做家务,后者纵有万分不耐烦,终因寄人篱下而被迫听命。
许寒祁那边工作间隙还播来一条通话。
“记得去顶楼给花浇水。”
迟暖开的外放,音量大得钱艾在客厅这边都能将他淡漠傲慢的语气听个仔细。
迟暖抬眸往这头瞄了眼,随后又调低音量回复他:“有自动浇灌系统,谢谢。”
“系统连的是我手机,信号覆盖范围有限,距离远了会自动断开连接。”
许寒祁说得很云淡风轻,迟暖却是头都要大了,险些炸毛。
“……那么多花我要浇到猴年马月去??系统就不能现在改连接我手机吗?”
“景禧苑不养闲人。”匆匆扔下这一句,许寒祁果断挂了电话,估计是有要事处理。
出个差还来压榨她,真是闲的慌。
听着听筒处传来的阵阵忙音,迟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抹布丢进水池,提着水壶气呼呼坐电梯上顶楼去。
…好女不吃眼前亏!
临离开前,她再次朝客厅那边瞅了一眼,钱艾正躺在沙发上悠哉地吃着水果,时不时地还发一会儿呆,好不惬适。
说什么景禧苑不养闲人,其实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单在约束她一个。
钱艾就丝毫不受影响。
罢了,钱艾迟早会是这宅邸的女主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区区守护灵,还是帮着早点撮合然后跑路吧。
电梯快关上的时候,门又倏地开了。
钱艾身穿精致的丝绸家居服笑着出现在她面前:“姐姐,你帮我个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