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暖从来没有当许寒祁的面下过厨。
之前他们还在城东那套别墅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请厨师过来做饭或者去外边餐厅吃饭,厨房都没怎么进过。
顶多就是迟暖独自一人在家无聊时偶尔会钻研下菜谱,做几个家常小菜给自己尝尝。
因而许寒祁也不知道她会做饭。
前面几道菜都做好了,还有最后一道她拿手的番茄牛腩煲没完成。
焯过的牛腩和切好的番茄块连同各类调味料被一起放入锅内,烹煮得软烂浓香。
眼看到了收尾环节,迟暖正准备关火起锅加葱,身后却传来男人幽幽的控诉声。
“我不吃葱,别加。”
说是控诉,听那口吻更像是命令多些。
迟暖不耐地“啧”声,根本没搭理,抓起一把切好的葱段就往锅里放,绿油油的点缀在红汤间,还挺醒目的。
她将盛好的汤煲端到餐桌上,顺带抬眸瞥了眼许寒祁的头顶,可惜了,不是绿的。
赶明儿让钱艾多给他戴几顶才好。
迟暖转身想要洗个手盛饭,结果还没碰到水池的开关,整个人就忽地被许寒祁从身后环抱起,搂到岛台上坐着。
迟暖很轻,许寒祁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中岛的台面不过一米左右高,迟暖轻易是能下去的,可他就这么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搂住她的腰,还刻意往她敏感的腰窝处探。
硬是将迟暖禁锢在了自己身前。
“许寒祁…!”
家里开着暖气,迟暖就脱下了原先穿在外头的羽绒服,只留了件很单薄的内搭。
许寒祁那么盈盈一握,再捏一下,她便感觉自己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
痒得厉害。
见迟暖这番又恼又羞的反应,许寒祁眸色愈深,随之蓦地轻笑了一声。
他非但没停下手边的动作,还更加嚣张地贴近她,用那挺拔的鼻梁轻轻蹭过她的鼻尖,薄荷的清息迎面而来。
“我也是故意的。”他说。
这个“也”字就很有灵性。
像是意指迟暖存心加了很多葱,又似是在提及不久前书房里抱钱艾那事儿。
不过迟暖现在才不怎么在意这些。
她只是小声地抗着议,用脚胡乱去踹许寒祁,拖鞋都给踢掉了:“你…放我下去!”
她的力道并不算重,准度却很好,几次都差点伤到要害,许寒祁扬了扬眉,直起身子朝后退了两步。
迟暖抓住这个空档从岛台上跳了下来,光着脚要去够拖鞋,但又发现其中一只正被许寒祁刻意踩着,绒面的兔耳朵都给踩扁了。
“许总,您大人有大量,没必要跟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守护灵过不去吧。”
她抬头,直直对上他冷淡的视线,愠色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脸上,其间还掺着无奈。
“您要是实在饿了呢,可以带您女朋友出去吃山珍海味,还能让厨师别加葱。”
“我这三脚猫手艺,实在是入不了您的口,”说罢,她又低头,“抬脚,谢谢。”
许寒祁闻言移开了脚,顺带捻了下方才碰着迟暖腰际的手指,热热的。
再抬眸时,眉眼间分明有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倒不是嘲弄,而是单纯觉得有趣。
从先生,许寒祁,再到许总。
称谓变了几番花样,那娇蛮的性子也跟着一点点暴露出来,再没之前那般乖巧。
却是比一味的装乖有意思得多。
不像她,但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