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女士洗手间内,钱艾一边扯下披在身上的浴袍,一边径直将门从里面反了锁。
她随手把浴袍搁在了盥洗台上,然后掏出手机靠着台沿打起电话来,语调傲慢又刻薄,全然没了之前温婉娇乖的姿态。
“我混迹男人堆这么多年,还就真没遇到过像他这么难对付的,装着多情浪荡,实际比谁都清高。”
她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伸手往兜里掏烟,等碰到光滑的大腿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泳衣,没兜烟。
“怎么可能?他都不肯跟我开房……本来还以为他对那个迟暖死心了,结果一见到就又是那副死样子。”
没有烟抽,她嘴里总觉得淡淡的没劲,满腔的酸气跟着全都吐了个干净。
“行,知道了,我会尽量找个好机会下手的。”
“嗯,挂了。”
通完电话后,钱艾披着浴袍走出洗手间,进包厢前,她又就着门缝往里头瞅了一眼。
这是她刚才特意留的,为的就是想看看她走之后这俩人会有什么接触。
然后她就瞧见一身制服的迟暖被许寒祁拥进怀里,看上去很是亲昵。凭她的经验,这分明是要擦枪走火的架势。
男人呐,真是双标的家伙。
看来她还得再努力努力,想办法让他更喜欢自己一些。毕竟品相这么绝佳,不睡上一番都可了惜了。
钱艾长长地喟叹一声,打算去别地找人要根烟抽。结果还没走多远,门自个儿就开了。
出来的正是她刚才心念着的男人。
许寒祁。
“钱艾。”
听到许寒祁的声音,钱艾立马调整好面部表情,甜笑着回了头。
“诶,我刚想起我有支口红落在洗手间了,现在去取。”她很自然地撒谎道。
此时的许寒祁表情比平常还要冷上好几度,板着脸走到她身旁,语气淡淡:“不用,我再给你买新的。”
“什么意思?”钱艾眨眨眼,没听明白。
许寒祁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接牵起钱艾的手,将他常用的那张黑卡塞进她掌心。
“够不够?”
钱艾先是愣住了,摊开手掌与那张黑卡面面厮觑了好一会儿,接着逐渐反应过来,眉眼间是止不住的笑意。
“够!谢谢寒祁。”
门口的欢笑声渐行渐远,之后便在迟暖的世界彻底消失,留下一声声空荡的回响,敲击着不知是谁的心房。
汤池的表面还源源不断冒着蒸腾的热气,迟暖浸泡在其间久了,皮肤都开始发白发皱,衬得整个人更狼狈了。
也不过就十几分钟前,她被许寒祁叫住,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跟前,冷眼看他想干什么。
“听说你工作这段时间,业绩很不错?客户里面还大都是男的,来一次动辄就万元起步,是这样?”
两个看似疑问但实则语气笃定的句子,一下子就激起了迟暖心头的无名怒火。
“你调查我??”
许寒祁半笑不笑地举起香槟抿了一口,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眸里隐匿着几分商人特有的狡黠。
“调查得多了,也不差这一次。”
事实上,自他搬出别墅起,手下便暗派几人一直盯着迟暖,连助理李海都不知情。
后来钱艾突然提出要去做水疗泡汤泉,恰好是迟暖工作的领域,许寒祁干脆顺水推舟应了她,来这里配合其做一场戏。
眼下戏已做成,观众的表现却让他有些不是很满意。
“相处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原来只要给够了钱,你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迟暖觉得他实在是有些神志不清,一把抢过他的香槟杯放回托盘处:“喝多了就赶快回去,别在我这里发疯。”
说罢她便要走,结果腰突然被人从后一抱,整个人竟被猛地拖入了池水中。
许寒祁牢牢地将迟暖禁锢在自己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那张黑卡,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她的脸。
“无限额的卡,换你辞职跟我回家,这笔买卖,你觉得怎么样?”
迟暖原本还处在惊诧之中,听他这么一说,眼里顿时又有了怒意,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逃脱:“你真是疯子!”
“是吗?”
许寒祁却只是轻笑一声,把黑卡随意往后面干燥的地上一扔,继而咬上迟暖的唇。
“我还能更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