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暖抵达那家清吧前就已经将钱艾的资料了解了个大概，也借着这个先发优势很快博取了对方的好感。
之后的好一段时间，她便频繁去给钱艾捧场，还拿着许寒祁的钱买漂亮花儿送她。
“今天是蝴蝶兰呀。”
唱完歌，钱艾习惯性地双手拥过迟暖送来的花束，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对，”迟暖点点头，“和你很配。”
听她这么一说，钱艾笑得更灿烂了。
另一边，跟钱艾交接的男驻唱已经准备就绪登台了。
见时间还早，她们也不着急走，便干脆来到一处角落坐下继续听他唱。
“这首是他自己原创的，很好听吧。”
“嗯……”
钱艾几次就歌曲和迟暖搭话，迟暖都漫不经心地应着，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钱艾今天穿着碎花样式的连衣裙，和手中淡粉色的花瓣相映相称，看上去清纯又无害。
但迟暖隐隐觉得她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此刻的她神态语调和穿搭风格分明是与初见那会儿所差无几的，给人的感觉却没有当时那么惊艳。
换句话来说，她似乎正在一点点地改变，变得不再那么像故去的迟暖了。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钱艾发现了迟暖的不对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迟暖从沉思中抽离出来，笑着打趣道，“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我看不够。”
兴许是她多虑了吧。
毕竟她没见过真正的迟暖，不知道那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也就无从判断取证。
其实别的都无关紧要，只要许寒祁喜欢，就足够了。
她这么想着，低头径自抿了口樱桃酒，听着钱艾柔声细气地向她致谢。
这段日子她陆续尝了好多款特调的酒饮，最后发现，还是这酸甜的樱桃味更入她心。
再抬眸时，视线已然定格在了钱艾手边那捧梦幻纯美的花束上。
她忽地记起，自己还在花里做了手脚。
“对了，钱艾。”
“嗯？”
“你忘记看花里附带的卡片了。”
迟暖从花束中取出那张印有烫金字体的卡片，一脸意味深长地将它交到了钱艾手里。
“看看。”
钱艾略显惊讶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哎？又是许先生？”
只见那张卡片赫然印刷着两行字。
——祝钱艾小姐演出顺利。
许寒祁赠。
“对呀，”迟暖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瞧她，表情看起来很是羡慕，“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当初我陪许总在会所应酬，偶然之下他一眼就看到了你，还让我经常过来送花。”
“这不是一见钟情是什么？”
钱艾安静地听迟暖这么说着，嘴角随之不由自主地缓缓上扬：“真的吗？”
“当然啦，等哪天许总有空了，他肯定会亲自前来给你捧场的……”
编着编着，迟暖自己几乎也要相信了，甚至还有越编越起劲的架势。
直到身后突兀地响起那抹熟悉的声音。
“不用等，我已经来了。”
…？
……？！！
迟暖吓得手一抖，酒杯差点没拿稳给撒了：“先……先生？”
许寒祁没说话，仅冷冷地剜了她一眼，眉头紧皱着，很明显是在强压着怒气。
迟暖感觉有一瞬空气都凝固了。
她后悔地闭上双眼，脑中开始疯狂构思对策给自己找补，希望能以此把许寒祁的怒气值降到最低。
不料许寒祁直接开了口：“她说的不错。”
“？”
迟暖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许寒祁却并不给予她眼神，而是冲身旁的李海扬了下手。
李海立马上前一步，弯着腰双手奉上一大捧皎洁的白玫瑰，包装精致得不像话。
这一举动也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他们窃窃私语着，以为这边是在示爱求婚。
迟暖看了看那捧白玫瑰，又瞥了眼自己送的那小束，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好意思，钱小姐，许某刚下班，没能来得及观看你的演出，还请见谅。”
“没事的……”钱艾轻轻地应着，不敢跟许寒祁直视，脸颊都羞得泛红了。
“花收下吧。”
钱艾受宠若惊地接过了白玫瑰，笑得有点合不拢嘴：“啊好的，谢谢许先生。”
迟暖左看看许寒祁，右看看钱艾，内心深处百感交集，顿时感觉自己好多余。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许寒祁抬腿径直从迟暖身侧绕过，缓缓在钱艾的面前站定。
“不用叫许先生，叫我寒祁就好。”
“这……这，真的可以吗？”
不知为何，钱艾还特地偏过头瞅了迟暖一眼，然后才将目光重新落回许寒祁身上。
后者从西装口袋中抽出手，轻轻地在钱艾的发顶上揉了揉：“可以。”
那双一向凌厉冷淡的眼眸此刻已然深情得快要溢出水来，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给李海都整蒙了，瞪大眼珠不知所措地看向迟暖，试图从她那里寻得合理的解释。
迟暖自是毫不知情。
事实上，现下事情的走向已不是她所能够掌握的了。
她只能跟李海待在一边，看着许寒祁和钱艾含情脉脉地对视，尔后又看着钱艾再次上台，专门为许寒祁唱一首复一首的情歌。
他们好像真的。
一见钟情了。
……
舞台上，钱艾抱着吉他，哼唱着缓慢缱绻的旋律，脸上洋溢着羞涩与甜蜜。
许寒祁则坐到了最靠近台前的位置，只留给迟暖他们一个漠然的背影。
“李助理，你喝酒吗？”
迟暖拍拍身边的空座位示意李海坐下，又叫来服务生拿了个空杯，自顾自地倒了起来。
“樱桃味的，可好喝了，我来这里这么多天，这是我最喜欢的。”
没有许寒祁的命令，李海不敢乱坐，也不敢乱喝酒，只能半躬着身子向她致歉。
“不能喝就算啦，没什么好抱歉的。”
迟暖摆摆手，抬眸望向台前的那片风景，低声笑了笑，接着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大口。
可没过两秒，她就哗啦一下全给吐了出来。
“真酸呐。”